他不敢相信,连忙调出那房间里的镜头,屋里的镜头更清楚,那整面墙上满满都是方程式,有些地方比较松散,有些地方比较密集,有些地方被不断重复叠写。之前他靠得太近了,一直靠得太近,所以才没看出来。
有那么一秒,他只能震慑的看着,然后他躺下来,和那男人太累时,会面对那面墙侧卧的姿势一样,他发现果然躺着看更清楚,若是在那张床上躺着看,就能看得非常清楚。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完全的无言以对。
半晌,他坐起身来,按下录影键,录了一小段画面,将它寄送出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乒!
激烈的重击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还没靠近练武场,女人就能听见那可怕的声音。
屋外风和日丽,蓝天一望无际,四处一片祥和,但这处却充满了肃杀之气,那股愤怒和怨气,从那宽大的健身房里满了出来,不断的连击和重击,在这两天一再响起。
女人拎着一杯蜂蜜柠檬水,从二楼的公共空间,穿过楼梯间,走到健身房,斜倚在门边,看着那家伙猛力攻击那吊在半空中的沙包,几乎没有保留力道。
上勾拳、左勾拳、右勾拳,肘击,一阵连打之后,再来一个让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夹紧双腿伸手掩护要害的膝踢,再加一个回旋踢击——
再踢!又踢!狠狠死命的踢!
嗯,看这女人攻击的部位,一定有男人得罪了她。
倚在门边的长腿美女,没有上前打扰,就只是等着,看着那火冒三丈的女人把那沙包揍得扬起沙尘,再踢上半天高。
那女人又练了好一会儿拳,然后才终于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看着她。
“怎么,你没别的事干了?我以为你最近很忙。”
“是有点忙,但我刚忙完一件案子,有机会喘口气。”
女人看着她,歪了下脑袋,用下巴指着场中央:“想练练吗?”
“不想。”长腿美女笑着回答:“我可不想当出气筒。”
闻言,女人挑眉,但没有反驳,只转身拆掉自己手上保护拳头的绷带。
“喏,娜娜,是谁得罪了你?”
“没人。”她扯着嘴角,垂眼拆着绷带,“我只是闲着无聊。”
“是吗?”长腿美女挑眉,噙着笑说:“有气不发出来,憋在心里是会内伤的,你确定你不想和我聊聊?”
“不想。”娜娜眼也不眨的说。
那女人没再追问,就只是走了进来,在地板上坐下,低头滑着手机。
乌娜不理她,只低头烦躁的拆着手中的绷带,感觉到脸上的汗水一串串滑落,看着那不停滴落的汗珠,看着手中那即便有绷带保护,依然红肿起来的指节,她即便不想,脑海里还是浮现了那男人的脸。
心中,再次抽痛起来,让她紧抿着唇。
第四天了,她不让自己去想那王八蛋,但那家伙不肯离开她的脑袋,这几天无论她是去看阿磊的老婆和小孩,或是回老家和长辈们打招呼,都会忍不住一直想到他。
那男人也曾待过那里,她每次看到那些曾经出现在那本素描本的景物,就会想到他。
而且,那女人也在那里,开朗、直率、性感,手艺高超。
她待不下去,找了借口回红眼。
她其实不讨厌那性感尤物,一直都很喜欢她,她们是好友,几乎算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只是从小到大,每个她喜欢上的男生,爱的都是她这个该死的好朋友。人生,就是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可她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的问题要解决,有自己的无底深渊要面对,旁人可以帮,但要是本人不想,谁也救不了谁。
谁也救不了谁……
一颗心,隐隐作痛,她闭上眼,却仍能看见那男人。
四天了,她等着他打电话,等着阿震哥通知她,告诉她,那男人需要她,希望她回去,但他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应该要干脆辞掉这个工作,回巴特家去,或干脆去度个长假,她很多年没休假了,她值得好好休一次假。
可她只是站在这里,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东西绑住了、缠住了,离不开,走不掉。
那是幻觉,她当然可以走,只要拿起电话,就能连络可菲姐,请她帮她订机票,她可以去马尔地夫,去夏威夷,去澳洲,去世界的另一头,冲浪、骑水上摩拖车,找一个顺眼又大胆,有着阳光般的性感笑容,还有古铜色肌肤的陌生猛男,和他厮混。
只是,即便是这样,脑海里,在那蓝天碧海之中,牵着她的手,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却仍是那个肌肉苍白、郁郁寡欢又沉默的王八蛋。
这一切,突然变得难以忍受。
想哭的冲动,莫名上涌,她张开眼,深吸口气,踏上跑步机,开始奔跑,试图将脑海里那王八蛋甩到脑后,但不管她怎么做,无论她把自己弄得多累,却依然能看见他。
看见他躺在床上,看见他在月下拥抱她,看见他站在各种不该停下的地方发呆,看见他站在楼梯上,脸色苍白的对着她咆哮。
我不需要你!
他咆哮着,然后开口要求她请假,要她找人代替她。
那一幕,总是会让她火从心起——“你知道,男人都很笨。”
女人的声音再次傅来,她装没听见,只是继续交替双脚。
“尤其是那种被称为天才的,特别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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