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张嘴,将她拉进怀里,咬了她小嘴一口,说:「吃了她。」
「什么?!」白露一下子醒了过来,小嘴微张,愣瞪着他。
「我得确定妳是用什么做的,所以我抠了一点脸皮来吃,那是蜡,是蜂蜡与木蜡混合的蜡。」他噙着笑,瞅着她道:「妳是用药堂里的大锅加热的吧?那蜡还带着药味呢。」
白露看着眼前的男人,震慑不已。
谁能料到,他看到了尸,还不死心,见到了证据,还不甘愿?
为了她,他竟吃了那尸呢,虽然是蜡做的。
「你怎么那么傻?」她悄声问。
「妳不也傻?」他抚着她的小脸,说:「哪个聪明人,会以己身性命,力保旁人?即便已惹杀头之祸,仍不肯道出原由?」
她黑眸一紧,小手抵着他的胸膛,再问:「阿霞是你叫来的?」
「是。」
「棺里的尸……」
「前魏家少夫人。转过去,上床趴着,我帮妳上药。」他说着,在她转身时,脱下了她的单衣。
白露一下子红了脸,明知自己的身子,他瞧过许多回了,却还是觉得羞,上床时,还是忍不住拉了被遮住了腰臀。
她小小的动作,逃不过他的眼,那样的羞怯,反倒让他心更痒。
他没阻止她的行为,只吸了口气,镇定下来,检查她背上的伤,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道:「不过这头衔她不怎么爱。」
所以,那棺里的尸果然真是少夫人。
白露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小手,好奇再问:「你怎知她人在哪?」
她背上的伤好多了,结的痂开始脱落了,但看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发现那具尸是假的之后,我知道妳一定有帮手,这些工程太浩大繁杂,妳一个人不可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他打开药膏,温柔的替她的背上药:「所以我回到应天堂,告诉余大夫妳想做什么,我说服了他,我有一次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我告诉他我的计划,听完后,他就帮我找来了岑叔和三婶,他们联络了其他人,剩下的就等好戏上场了。」
他抚着她的背伤,不舍的道:「妳要认罪,我让妳认,只是我还以为,可以避免妳挨上这几杖。」
她揪紧了身下的丝被,哑声问:「那些坟里的尸……」
「都换了。」他说。
她一怔,想起在坟场时,刺史让那些县丞都回去审案了!
「你该不会把每个人都──」白露惊慌的蓦然回身坐了起来。
他挑眉瞅着她洁白的身子,安抚道:「我没让所有的人都再躺一次棺,只有妳知道的那一个,其他年月久了,必也会腐,真躺一个完整的人入棺那不更奇怪?我按着往生的年月,分别放了同年同月走的尸进去。」
这一说,她方想起白日确曾听到长史似是提过,可她当时被他变的戏法搞得胡涂了,到那时早乱了神,那一刻,她知他竟真让她脱了罪,让她有了将来时,她只能瞧着他,也只能想着他,啥也无法再多想。
「你哪来这么多尸可替?」白露愣看着他。
「京城啊。」他瞧着她,扯着嘴角,道:「那儿离乡背井枉死的无名氏多了,想有几年几月的,便有几年几月的,我让凤凰楼的人夜半去挖了,运过来。那些无主的尸,在京外的乱葬岗没人祭祀,来这儿山多水美,逢年过节,还有人拜,多好?」
白露怎也没想到,能用这法子。
她想很多,可这男人想得更多,一点细节不漏。
「你怎让仵作愿意说谎?」
「记得两年前那位富商的小妾玉卿吗?」
白露记得,那小妾来时,身上全都是烫伤。
「她现在是他老婆。」
她呆了一呆,难怪那仵作这般配合。
他瞧着她笑,心疼又不舍的抚着她的脸:「起初,我只找了魏家少夫人,若要演这齣戏,她最重要,可妳被抓的案子传了开去,我让人传开这消息,又带妳到岳州待审,是要拖延时间,等尚书大人责令开棺的公文信函,一方面也让妳有时间养伤。谁晓得,她们听说了妳被抓,知妳连死也不肯说,还要认罪,她们便自己来了,见着了那些女人,我才知,原来不只七个。」
白露瞪大了眼,屏住了呼吸。
「妳人好,我知道,她们也知道。」他温柔的问:「妳以为她们会看着妳死吗?」
「不……我只是……」她望着他,心好紧,只有泪盈眶,道:「我没想那么多……」
她从没想过,竟能这样解套,或许因为她从不敢去想,她不认为自己值得,她这一生,什么也没有,死不足惜。
直到遇见了这个男人,她才真正有了想活下去的渴望。
她摀着唇,含泪瞧着眼前的男人含笑继续道:「她们之中,有人嫁了县尉、仵作,有人跟了木匠、商旅,有人当自己是寡妇做起了小生意,还有一位女扮男装,考上了功名,成了个小官呢。虽然她们跟着的,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却全都是条汉子,可懂得疼娘子的呢。」
白露听了又是一愣。
然后不由得,哭了,又笑了起来。
她哭了,因高兴而哭;笑了,因开心而笑。
她为她们感到高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得出这样的结果,而感到开心。
以前,她只知她们过得好,却不知后续,她不敢和她们保持联络,也不要她们同她联络,怕将来惹事,连累了她们,谁知道……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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