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铲完雪之后,开始用水桶在地上堆起小雪人的女人,他压下那奢侈的念头,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离开。春天一到,她就会下山,越过山与海,回到那个遥远的家。胸口莫名抽紧了一下,隐隐浮现一种类似恐慌的感觉。
然后,她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对他绽出一抹微笑。
「看。」她指着身前的雪人。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她在他恍神时,堆了三个雪人,一大一小,还有一个应该是狗儿的雪堆。
她当着他的面,把一根弯曲小树枝,放到大雪人嘴巴的位置,替它做了一个微笑的嘴。
跟着她回过头来,对着他笑了笑,说:「它笑了喔。」
就在这个时候,那根树枝因为她没装好,很不给面子的直接就掉了下来。
「哎呀,可恶,不是这样!噢!」她手忙脚乱的捡起来试图装回去,但一直没办法成功,反而还在雪地上跌了一跤,小屁股翘得高高的。
因为她摔倒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啊啊啊―」她几次试图站起,却又摔回雪地里。他笑着上前伸出援手,但她越急反而越无法站稳,还拉着他一起倒地。他笑得停不下来,但依然不忘伸手护着她,让两人倒地时,自己先着地。这几天,雪积得够深,其实并不会痛,他的笑声也因此没有停止。她再次试图站起,但还是滑了一下,试到第三次,她终于放弃的坐在他身上,羞窘的瞪着他。
躺在雪地里,他依然停不住笑,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
没办法,她那狼狈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伊拉帕!」她尴尬的红着脸,娇瞋的叫唤着他的名字。
「抱歉。」他嘴里这样说,但一点也没有字里行间的意思。
她羞恼的拍打了他的胸膛一下。「讨厌!」
「OK,这一定不是在道谢。」他调侃的笑着坐起身,伸手支撑她,让她能稳稳的站好,才跟着笑着站起来,一边拍去她发上的白雪,一边说:「我听过很多次谢谢了。谢谢。妳懂吗?」他厚颜无耻的学她用中文发音。
她抽了口气,对他指导道谢显得不敢置信。
「真不敢相信,你看着我出糗,不帮忙就算了,还有脸要我道谢。」她翻了个白眼,叨念着。他挑眉,将她拉到怀中,堵住她抱怨的小嘴,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法式舌吻,然后贴着她的唇道:「妳应该说,伊拉帕,谢谢你。」
她在他怀里喘息地舔了舔唇,有些恼又有些窘,但最后还是酡红着玫瑰般的娇颜,认输的悄声说:「伊拉帕,谢谢你。」
他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弯腰抓了一把新雪,捡起那根弯曲的小树枝,混着湿润的雪,压回那张雪脸上,那个微笑才乖乖待好。
回过身,那个小女人开心的露出了笑容,朝他伸出了手。
_伊拉帕握住她戴着手套的小手,即使隔着毛皮,他却彷佛还能感觉到她的温暖。
或许有一天她会离开,但那不会是今天。
紧握着她的手,他不让自己多想,只能把握现在。
到春天,还要很久。
白天,他和她一起做菜、聊天。晚上,她和他一块儿做爱、睡觉。
没下雪时,她都会去帮那两个雪人加点料。一条小抹布当披肩,一个破铁罐当帽子,一些玉米须当头发,两块切成三角形的玉米梗当鼻子。然后某一天,初静发现它们上面多了点别的东西。
几颗漂亮石头,被当成了钮扣,压在上头,那不是她放的,是他。
有一次,又起了大风雪,那两个雪人完全被风雪淹没。
她本以为得放弃这个游戏了,却发现他把它们挖了出来,用冰雪做了挡风墙,甚至给那个大雪人装了一支木头雕的宝剑,还把雪人的眉毛弄成倒八字眉、一字嘴,一脸凶狠的模样。
看到的瞬间,她爆笑出声。
而且,感动得要命。
回头,只见他一脸的面无表情,然后镇定的走过去,把眉毛摆平,从口袋里掏出微笑小树枝摆回去,弄成无害的笑脸。
她笑个不停,他则走回来吻她。
一天又一天,她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在这个山中小屋里,他每天都替她按摩,她则帮他刷背、刮胡子。夜里,他总是暖着她冰冷的脚趾头,一起喝着一种用玉米酿的酒。有时候,就算什么都不做,她也喜欢窝在他身边,就算只是躺着不说话,光是听着他的心跳,她也觉得心里)
有种莫名的平静。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过着这种优闲无忧的日子。
靠躺在他肩头上,她昏昏欲睡的想着。
就算一辈子都和他在这里过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她怀孕了……她想那孩子一定很像他……
如果她怀孕了?
初静猛地惊醒过来,睁开了眼,然后才慢半拍的想到,她前两个星期月事才刚来。
她松了口气,内心深处却又涌现一股矛盾的失望。
「怎么了?」
发现原本快睡着的她,突然坐了起来,伊拉帕摸摸她的小脸。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有些怔仲,老天,她完全能想象他儿子的模样。
那是因为妳偷看了他小时候的照片。脑海里的声音,理智的提醒她。问题是,那小男孩有她的眼睛、他的嘴,或是她的鼻子、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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