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穆尊重她的意见,点点头转而送医生出去了。
因为是急救,按照常理舒以安是不应该住在病房里的,在普通的急救观察室就好。但是褚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露出的一截手腕儿上全是怵目惊心的红疹子,当时就让人给她转到了高级病房,既然是高级病房嘛,从药费到床位费,自然也是高级的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褚穆却对着缴费单子上那一串数字波澜不惊,十分自然地拿出皮夹刷卡签字。小护士趁着打印机刷刷出票的空当偷偷抬眼看着玻璃窗外的男人,脸颊上甚至带了些红晕,偷偷抿唇跟对桌的小护士笑,其实心里想的不外乎将来要是找到这么一个能体贴自己的丈夫就好啦……
从缴费处回来,舒以安也刚好收拾妥当从病房出来。看着褚穆手里还没来得及收好的单据,她的身影一顿,怕她想得太多他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揣到了裤兜里。
“怎么这么快?”
舒以安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两根食指不安的搅在一起不停的转着圈圈:“我没带钱包出来,可不可以等我回了学校再把医药费拿给你?”
褚穆哑然失笑:“为什么?”
舒以安以为他问自己为什么不带钱包出来,一时咬着下唇脸上带了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粉红:“也没想到答辩的时候会出这样的事,走的太匆忙了。”
“你想哪儿去了?”褚穆好整以暇的停在她跟前,神色戏谑,“我是说,你一直都和别人分的这么清楚吗。”
这回轮到舒以安懵在当场了,心里顿时冒出了无数个疑问的泡泡,马上急着解释:“不是的,你帮了我能送我来医院我已经很感激了,总不能还要你帮我付钱啊。”
舒以安才到自己胸口往上一点的位置,纤瘦的好像自己一只手就能抱在怀里。因为在病床上躺着的缘故,头发松松软软地披在肩上,整个人着急的样子没来由的让褚穆的唇角染了些笑意,他几乎下意识地抬手把她垂下来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顿时,两个人都因他这个动作愣住了。舒以安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这个行为有些不知所措,而褚穆,则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了掩饰尴尬,褚穆清咳一声先迈开脚步:“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因为是中午,褚穆怕她打了针不舒服,特地把车速降得很慢。又或者是……他不想开得那么快。舒以安偷偷看了一眼表,十二点半,已然快要到下午面试的时间。
“那个,把我送到前面街口的地铁站就好。”
褚穆专心地看着前方路况,微微蹙起眉。因为地铁的方向是和学校完全相反的两个地方,他问:“不回学校吗?”
“下午约了一个公司去面试。”
“这么早就着手准备找工作了?”
他依稀记得家里头隋晴念叨了褚唯愿多少次让她上点心找找工作,可人家姑奶奶到现在都在家里吊儿郎当的盘算着月末去法国玩儿的事。
“是,都在找就试着碰碰运气吧。”
褚穆向反方向掉头:“哪个公司?”
“安雅尔集团,一个对法出口的贸易公司。”
褚穆也对这个公司有所耳闻,一个在国内很有影响力规模也很大的外企。
“怎么不参加今年的政考?我记得你的成绩很好。”
她上台之前自己翻过她的学生档案,成绩每一门都是以优秀结业的。并且她的口语更是达到了作为一个标准翻译的要求。
舒以安眨了眨眼睛,很明显的偏过头去躲他看向自己的目光。
她有些心虚地握了握自己的双手:“因为赚的少。”
褚穆被她这句话逗乐了,忍不住中肯地点点头:“有发展。”
最后褚穆还是把她送到了安雅尔公司的楼下,让她距离面试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到达目的地。舒以安摘掉安全带很认真的对褚穆表示感谢:“你可以给我留下个号码或者卡号吗?这样我回了学校可以把钱打给你。”
褚穆一点儿也不想跟她谈论这个,于是干脆直接转移话题。
“论文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他们打招呼,毕竟不是你的失误。”并且……褚穆想到她昏过去的样子神色沉下几分,“你确定你不追究自己忽然休克这件事吗?”
同寝室四年,哪里会有室友不知道她对什么药物过敏这种说法。明明是想用最下三滥的手段让她出问题,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的阻止她毕业。舒以安黯下眼神,有点低落地摇摇头:“都快毕业了有什么可追究的,不过,可能论文的事还真要麻烦你了。”
“褚穆,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一双清透圆圆的眼睛有些忐忑,可那一把温和柔软的嗓音又让人听得心痒。看着她下车顶着瑟瑟秋风往大厦里面走的背影,褚穆忽然觉得自己变得似乎没那么消极了。
中午回去的路上,褚穆就给自己的教授打了电话,拜托他舒以安的事情。老头在那边哈哈直笑。纵是研究学术数十年的老人也忍不住打着八卦:“你小子跟人家姑娘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次倒是毫不避讳的来我这里讨人情?”
褚穆拿着电话微哂:“什么怎么回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人家让我给问昏迷了,来您这里给开了通行证,毕竟,是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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