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皓月当空,撒下一地的柔白,花草树木如影相随。
轻风拂来,平静的湖畔漾起层层涟漪。
深巷尾的小别苑,在这无边的夜色里彰显韵味。
二楼的落地窗前有两道颀长身影交叠,时快时慢的粗重喘息声伴着唇舌交融的呜咽,像极了令人陶醉的靡靡之音。
在幽幽暗暗的天地间,久久不能平息。
深夜时分,汹涌澎湃的海面终于恢复平静。
浪去无痕。
屋外,风也停了。
翌日
清晨,初升的朝阳将光芒穿过茂盛的枝叶缝隙投射在地上,星星点点的碎金缀满一地。
铺着橡木地板的卧室里,厚实的窗帘挡住了光线,仍昏暗一片,实木大床上相拥而眠的人没有分毫转醒的迹象,墨色的长直发如丝绸般散落在白色的软枕间。
半梦半醒之间,赵霖熙习惯性地蹭了蹭毛茸茸的物体。
柔软丝滑的触感以及似曾相熟的果香味瞬时惊醒了她混沌的大脑,迷离的眼眸里泛着盈盈水光,而后深棕色的瞳孔猛然放大。
一切恍若在梦中。
可是耳侧清浅的呼吸声和全身酸软的疼痛感,无一不在昭示着,这绝非梦境。
腰肢格外酸疼,赵霖熙轻柔地按摩着因宿醉而发胀的太阳穴。
只不过,眼前的光景……才更让她头痛欲裂。
身旁还在熟睡的人儿并没有察觉到赵霖熙的情绪翻涌,修长的柳叶眉下镶嵌着一双丹凤眼,肌肤晶莹剔透,尤为扎眼的是软被下冰肌玉骨间盛开的红梅,两片厚薄适度的唇瓣如春日里的花朵,盈润饱满,似在等人采撷。
明明房间里还有些许的凉意,赵霖熙却觉得通体生热。
周身滚烫似火在烧,更是往四肢百骸里蔓延滋长。
赵霖熙不敢在这个随时会让她沉沦的漩涡里久待。
掀开被子的动作很轻,拾起地上属于自己的衣物,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关上门的一刹那赵霖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童努力掩盖着自己的错处,看着地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后呲牙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迟缓地穿好衣服。
床上的人在她关门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白皙的脸颊浸染着缕缕红云,灿亮的眸子里是广袤无垠的星海,熠熠扬辉。
拥被坐起身,想将顺滑的发丝绾起,手臂刚一抬动,肌肉的酸痛感就让林烟倒吸一口冷气,食指和中指也是又痛又麻,对于林烟而言这种异样的感觉着实陌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痛并快乐。
此时别苑大门阖上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林烟翻身下床,套上搭在躺椅上的浴袍,拉开窗帘立在落地窗前眺望着慌不择路的纤瘦背影,柳眉上挑,眸光忽明忽暗,蝶羽般的长睫扇动了几下。
“这么多年,逃跑的坏习惯还是没改。”林烟扯动唇角对窗边叽叽喳喳的小鸟儿呢喃自语着。
她本是洒脱随性的人,一碰上赵霖熙竟也变得畏畏缩缩了。
说到底,还是对自己没有多少的把握。
这一次,她还能捉住这只到处乱跑的小兔子吗?
林烟捏捏自己酸痛的手臂,敛眸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想用完就扔,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赵霖熙躺在自己家的双人浴缸里,大脑还是处于当机状态,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一万遍。
她怎么就和林烟睡了呢?
她怎么能和林烟……这样那样呢?
肯定是假酒害人。
脑海中不停闪现着和林烟从相识到现在的每一帧画面。
第一次见面是她和霍嚣分手的那个寒冬。
赵霖熙怕妹妹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不敢回家,一个人在冰雪琉璃的查尔斯河边哭到声嘶力竭,是林烟把失意落魄的她捡回了家,老壁炉里跳跃着的火光依然让赵霖熙记忆犹新。
那是她不敢忘,不能忘的温暖之火。
再遇见她是在K大的图书馆,赵霖熙也是那时才得知林烟是工程学院的在读博士生。
赵霖熙只记得那段时间总是能和她频繁偶遇。
林烟就这样闯入了赵霖熙的世界。
五年间林烟有时像一个人生导师耐心教导她。
更多的时候是像一个邻家姐姐陪吃陪喝陪玩,逗她开心。
那段痛苦的时光也因为有了林烟的陪伴并没有那么的摧心剖肝。
后来林烟去了M大做博士后,和赵霖深同一个学院。
赵霖熙十五岁开始写悬疑推理小说,在偌大的异国他乡也算是小有名气。
最后林烟学成回国,赵霖熙大学毕业后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写作事业,胤海的一家影视公司想买她那本叫做《光》的小说版权,偶然和林烟聊起,她当时怎么说来着。
哦,她说:“赵霖熙你来胤海吧,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赵霖熙没心没肺的应了一句,“好啊。”
在胤海从短暂停留转为定居,赵霖熙只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决定。
至于留下的理由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有一天林烟带着她去山顶观星时决定的。
她们并排躺在车顶上仰望着满天的繁星,赵霖熙忽然说了一句,“在这里看星星总觉得一伸手就能碰到天。”
林烟侧起身去看她,唇边绽放着笑意,眸光是比星光还要耀眼。
“那就留下来吧,赵霖熙。”
“好啊。”
赵霖熙记得那一夜的风很轻很温柔。
回忆至此,她才惊觉原来林烟早已渗进自己世界里的每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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