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姑娘很谨慎小心的,只是扯着自己衣袖一角。
但她的手指不经意间,轻轻滑过自己手背,虽然只是扯着自己衣袖这个小小的举动,却好像已经是点燃了全身似的,火热滚烫。
被唤回来的白露脸上阴沉,特别是看到少卿大人脸上那一抹迷醉,更是心里堵得慌。
忿忿道:“少卿大人,你可知道那女子是谁?”
“是谁家的小姐?”
“秦言落!就是把夫人踹伤的那个!”
“是她?”
那男子脸色瞬变,立刻上前追去,一把拉过横冲直撞的秦言落。
“站住!”
秦言落被他从后衣领这么一勒,勒得直咳嗽,绝望地指了指他拎着自己后衣领的手。
“周公子,你都拉住我了,我能站不住吗?你找我做什么呢?”
这“公子”的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有些怪怪的,加上这个地方所有的男倌都叫做公子,未免让他有些觉得齿寒。
忙松开手,抱拳作揖道:“姑娘莫要叫我周公子,小生大理寺少卿周以端,只是前来问姑娘几句话,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言落仔细端详了一下他那张脸,怎么感觉和太师夫人有那么三分相似啊?
上下打量他,道:
“少卿大人,莫不是因为刚刚我轻薄你,你来来兴师问罪的?不过就是扯了一下衣袖而已……”
想到刚才那一幕,周以端脸有些红,道:“不是这件事,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姑娘可还记得我娘,也就是太师夫人!”
秦言落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人便是她要找的那个太师府家的少爷啊,嘴角抽出一抹笑。
心下顿时放松下来。
随便找一处软塌落座,矮桌在前,美酒其上。
大大方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想必你就是太师府少爷了?”
周以端也盘腿坐在她对面,给她斟酒,道:
“正是在下,当日,你把我娘踹下楼梯,如今我娘全身动弹不得,骨头有好几处碎裂,太医说起码要修养上一年半载,这件事,秦姑娘打算,怎么算?”
秦言落捏起那白玉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歪着脑袋,笑道:
“算?堂堂大理寺少卿来找本姑娘算账?你学的是天虞律法啊还是天虞筹算。”
周以端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与她对视,脸色微红,尽量平静心境,认真道:
“好,那我们以法律为依据,以事实为准绳,我且认真问你,我娘是不是你把他踹下去楼梯去的?”
这人看起来还算是个讲道理的。
“不是!”
秦言落否认的干脆利落,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真的十分无辜一般。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周以端没曾想到她会否认,和牢狱里那些抵死不认的罪犯有何区别?
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学得如此无赖?亏他刚才还对她有些心动……
心中不快,略带怒气,道:“你这是抵赖吗?我娘亲口和我说的,是你,把她踹了下去!你若是肯承认的话,我也不会过多……”
只要眼前这姑娘能知错就改,周以端就不打算过多追究。
承认?本姑娘又不傻!承认了让你有理由把我抓去,再来个十大酷刑,那我小命还要不要了?
秦言落赶紧打断他,道:“哦,你娘和你说?那么正好,我娘也和我说,是你娘把我娘推下了楼梯,少卿大人,这事如何判?”
周以端公事公办,面色严峻,“证据呢?”
秦言落嘴角微微上扬,随意地喝了一口酒,没有抬头看他,懒懒道:
“原来大人知道有证据这么一说啊?那你说,我把你娘推下了楼梯,证据呢?”
三言两语交手,周以端察觉到,秦言落应该是个难缠的,有些不耐烦了,道:
“证据?我府里的婢女和当时跟着我娘去秦府的随从可都是亲眼看见的,就是你把我娘从花厅阁楼上推了下来的!”
秦言落依旧笑着,“是吗?那我们府里的丫鬟小厮也亲眼看到,你娘把我娘从楼梯上推了下来,这个算不算证据?”
周以端急了,在大理寺,要论思辨之才,他向来是拔尖的。
如今居然被这一个姑娘给绕了进去,自然不是很服气。
忿忿道:“秦府的丫鬟小厮是你们秦府的人,自然向着你们秦府说话,这个证词尚且存疑!”
秦言落却也只是脸色淡淡的,反驳道:
“看来少卿大人不糊涂嘛,那你们家婢女随从的证词难道就不是尚且存疑,需要别的证据佐证吗?”
周以端定要占得上风,心生一计,和缓了脸色,徐徐诱敌深入,道:
“秦姑娘,太医给我娘用药,特特问一句,当日你把我娘踹下楼时候,踹的是小腹还是心口?太医不知是否伤到内脏,所以我特此来问一问你,也好让太医斟酌用药!秦姑娘何不如实相告?也算功德一件!”
想要套话?秦言落根本就不吃这一套,道:
“周公子,本姑娘没有踹你娘,哪里知道伤的什么位置?周大人,你这诱导问话的把戏,当真十分上不得台面!”
周以端略略诧异,以为这不过是个世家小姐,喜欢胡闹了一些。
没想到她一点都没有入了自己的圈套,居然如此滴水不漏,一个破绽都没有。
他只得放下狠话,道:“秦言落,我早晚会找到证据的!”
辩驳不过,气势上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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