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半个小时里，一直困扰李易的是两件事，为什么会有飞行员被击落以及为什么兽人在忙着逃跑的时候还要追杀被击落的联军飞行员。
第一个疑惑在猜到飞行员的身份时就已经有了结论——齐毅有作死的天斌，如果在战场上一定要有一个飞行员被击落，齐毅绝对是机会最大的那个人，其他人要想争取到这个机会，运气至少也得差到被大魔王诅咒的程度。
然而李易仍然想不通为什么兽人要追杀齐毅。兽人不是罗伯人，在服从命令这方面，两者之间还是有不小差距的，通常来说，罗伯人的作战单位没有个体意识，一台装甲车上的处理单元再强大，它也不会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有命令让某台装甲车自毁，它绝对会立刻执行而不会问为什么。
然而兽人就不同了，它们的思维方式更接近于人类，也许更加悍不畏死，但是绝对不会视死如归，特别是在打败仗的时候。李易第一次和兽人面对面作战是在印度半岛登陆战的时候，那个时候兽人就表现出了顺风的时候作战勇猛，一旦局势不利，作战意志就会下降得很厉害，甚至被突围的登陆部队抓俘虏。
所以李易实在不明白，齐毅究竟开了什么大招，拉仇恨能拉到兽人士兵连逃命都不顾了，在撤退的关键时刻还要追着齐毅的屁股跑。
直到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谁规定只能是人多的一方追杀人少的一方了？
产生这个想法，是因为他刚才突然想起了齐毅的战斗力。既然在印度半岛登陆战时的自己还没有齐毅现在的武力值高，那么没有理由齐毅会表现得更差。
现实世界和游戏不同的是，一个人的武力值并不等同于这个人的危险程度，还要取决于这个人的决心和胆量，就算有一个人拥有灭世级的武器，不敢使用的话也跟没有一样。
毫无疑问，齐毅这个人的胆量是没什么问题的，唯一制约他的应该就是实战经验了，毕竟无论在仿真游戏里面达成多少人斩，初哥仍然是初哥，第一次的门槛还是需要跨过去才行。
齐毅不是陆军，李易估计空军飞行员的课程里也不包括和敌人摔跤，所以齐毅要完成从空中到地面的战术改变需要一定的程序，无论他有多强，至少应该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放在美漫里就是英雄的成长。
这时李易才突然想到，齐毅已经被击落过一次了，那一次他没有像自己第一次上战场时那样迅速进行状态完成反杀，绝对是因为李易在YUNA的指挥下赶到得太及时了，没给齐毅留下机会。
第一次总是比较生涩的，而经过了第一次之后的齐毅，显然已经不需要在转变心态上花费时间了，这个时候，他的武力值就开始发挥作用，显然齐毅已经不满足于原地等待救援了。
直到这个时候，李易才开始回忆起一个细节，那就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听到联军制式枪械的声音。
联军飞行员的应急包里有一支自动手枪和两个二十发的弹匣，如果被击落的飞行员遇到危险，可以使用这支手枪自卫。但是很显然，齐毅并没有使用这用这支手枪，他宁可用使用军刀，而且还匆忙到来不及收回军刀就离开了。
按照正常的套路，这当然应该是齐毅在得手之后，因为赶过来的敌人来得太快，所以才不得不放弃军刀。但是现在李易觉得，应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齐毅在夺取了被他杀死的兽人士兵步枪之后，急着去追杀其他兽人，这才放弃了军刀。
这个猜测最大的佐证就是，李易一直能听到兽人使用的半自动步枪的断续枪声，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是兽人士兵在射击，现在他才想起来，也可能是齐毅在使用兽人的步枪射击——比起齐毅动手打架的能力，他在枪械修理方面的动手能力要差得多，就算给他时间，也未必能找到恢复兽人步枪自动射击能力的办法，事实上李易觉得以齐毅思考问题的方式，他就根本不可能意识到兽人的步枪还有自动射击能力。
当然对于齐毅来说，自动步枪还是半自动步枪的区别也没有那么大，他本来也不需要依靠射击速度来搞定敌人。
追着枪声又搜索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李易闻到了空气当中弥漫的发火药气味。比起联军使用的步枪弹发火药，兽人发火药的味道更刺激一样，残留的时间也更长，然而这里的气味相当明显，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枪战。
走在左侧的一个士兵蹲在地上，向李易打了个手势，示意发现了一具兽人的尸体。
这一路上，他们已经连续发现了七八具类似的尸体，基本上都是一枪毙命，李易也愈发确信自己正在追寻的人是齐毅，因为在家里的时候，他们有时候会跟着长辈出去打猎，无论对像是野兽还是机械兽，长辈们都提倡一枪了解，免得被猎物反杀。这也是李易参军之后枪法远超同侪的原因——他的战友们还在家摸锄头的时候，他就跟着长辈钻小树林了。
李易摆手示意士兵们散开隐蔽，然后示意身边的士兵叫道：“有人在吗？”
等到士兵喊第二遍的时候，前面不远处有人回答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这个声音懒洋洋地说道：“都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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