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冲到萧绪面前的敖琪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万箭齐发的那一刻,心里空茫一片,居然有一种等待解脱的感觉。
萧绪抱着她在箭雨中翻飞,英红的喜服长摆和萧绪银色的袍角死死纠缠在一起,摇曳出极美的弧度。犹如两只翩然起舞的蝶,辗转相随,无一丝一毫的分离。
待二人站定,敖琪看着萧绪那双眼睛笑了,也许只有这种时刻,敖琪才可以肯定她身在局外,因为萧绪的眼睛里倒影出来的只有她一个人。能在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中印上她自己的模样,也许是敖琪此生最后的庆幸。
见一轮箭雨下来,萧绪安然无恙。赵光义正打算再次下令放箭。却不曾想他的手突然被人从左右两面分别箍住。看了看本就站在身边的殷岁寒和冒死挣脱禁卫军冲上来的黎振东。赵光义恼怒的想甩掉两人,可是却怎么都无法挣脱钳制。
因为殷岁寒和黎振东两人的钳制,赵光义一时半刻怎么否抬不起手来下达命令。可就是因为这一时半刻,待想吩咐赵恒发号施令的时候为时已晚。
因为赵光义看见萧绪的手缓缓的伸向空中,好像无力般轻轻一划。却豁然从东华门周边窜出好多银衣黑甲的影卫。虽然人不足赵光义抽调过来的虎翼军多,可是却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利用对地势熟知的优势,没一会儿就已经控制了围住萧绪的所有虎翼军。
赵光义早已看的面色发青了,萧绪好像还觉得刺激不够一般,冲着赵光义道“赵光义,你的计谋天衣无缝,就算是最后你也能围捕到我,可是最终功亏一篑,你知道你输在了什么地方吗?”
见赵光义不说话,甩掉两边的殷岁寒和黎振东,只是愤愤的盯着他,萧绪也不介意继续解说道“你输就输在,你已经好久不带兵了,几十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让你忘记了当年的戎马豪情。如果今日是熟悉队伍的唐骜带队,我未必有胜算。可惜你争强好胜非要自己带队,草率轻敌,注定了你一败涂地。人都说宝刀未老,可惜,你这把宝刀早已放的生锈了。”
听着萧绪的嘲笑,赵光义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耶律隆绪,你少在那里得意,就算虎翼军被你压制住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拿了我的命去不成,你可不要忘记你现在的位置和处境。”
东华门是皇宫大内的侧门,虽然萧绪控制住的现在的场面,但是如果不尽快趁着还能挟持住赵光义一时的情况下,将陶府的人救出。待赵光义的信号一发,皇宫内的禁卫军何止一个虎翼军这般容易对付。就凭萧绪和影卫,最多只是跟赵光义耗时间耗体力,只要赵光义坚持住,最后耗不下去被拖垮的一定是他们。
萧绪紧紧的抿着唇线想了半天道“好,只要你放了陶府的人,和我们一起离开。我就带着我的人撤出大宋,剩下的我们战场上较量。”
“好。”赵光义显然也妥协了,回头吩咐了一声,放了陶府的一干人等。
只是在陶惟荣和东篱他们走向萧绪那边的时候,突然传来箭羽破空的轻响,待萧绪反映过来的时候,奔向东篱、敬幽的敖琪早已脱离了萧绪的安全保护距离。
只是一瞬间,那支银制的利箭就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敖琪的心脏,只剩下露在外面的尾羽。敖琪闷哼一声,身子便不由自主的相后落去。
“敖琪!”萧绪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来得及接住即将跌落尘埃的敖琪。
这一箭不只惊了萧绪,还惊了所有人,除了本身就挨着敖琪极近的东篱和严敬幽,就连远处的殷岁寒和赵越都疯了一般冲过来。
只有书伦敏锐的朝着射箭的方向看去,就见到对面宫墙上俯卧的杀手,那杀手书伦认识,是那日在万古楼弹琴的人——柳依依。
柳依依看着书伦露出一个报仇后得逞的笑容,然后便消失在宫墙内。
而这厢,萧绪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抱着敖琪不停的叫喊,红的刺眼的鲜血不停的从敖琪握着箭的伤口处流出。看的萧绪一阵阵的心惊,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害怕下一刻就会失去怀中的这个人。
殷岁寒和赵越冲过去才发现离的越近,心里却越加胆怯。赵越甚至早已不敢再迈出一步,站在离敖琪一步之遥的地方僵住。殷岁寒刚刚蹲下想伸手,却被萧绪一掌推出去,血红的眼睛瞪着殷岁寒,吼道“不许你碰她!”
现在除了同样惊慌失措奔过来给敖琪探查脉象的东篱,萧绪允许任何人近敖琪的身,然后低头温柔的鼓励敖琪道“敖琪,你要坚持住啊,相信我,东篱一定能救你的。”
头一次见到如此失去理智的萧绪,说话失去了平时有条不紊的逻辑,就连局势都早已抛诸脑后。敖琪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居然一定要到这种时候,她才能真正确定萧绪对她的在乎远远超于他的大业,敖琪不免为他们俩都有些悲哀。
敖琪抬手去抚摸萧绪的脸,却不想蹭了萧绪一脸颊的鲜血。
虽然气若游丝,但是敖琪还是坚持开口道“萧绪,不,耶律隆绪,你爱我吗?”知道这个问题其实很俗,很蠢。敖琪自认为一直都不是蠢女人,可是临死的这一刻,敖琪居然也同普通的女人一样,只是去纠结一个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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