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使那个护士被吓到了,两个护工也不知所措。”
“好在下一刻,两个男护工终于下定了决心,伸手去搀着病号服男子,要把他带走。”
“病号服男子喝骂着,不愿意走,争执间,脚就踩在了地面的血袋儿上,里头的血进一步被释放出来,所剩无几。”
“看着这一幕,旁观的他忽然感觉,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机会。”
“就在此时,急救室那边有人跑出来,远远的看到那个女护士就喊:血袋儿呢,小梅——”
“他的脑子一下就嗡了,原来,那些血是用来给急救室里正在被急救的女孩儿输血的。”
“虽然那个护士紧急赶回去取新的血袋儿,可已经来不及了。”
“女孩儿最终失血过多,来不及急救……”
孟亮说着这些话,眼泪扑簌簌落下。
方乐心生感慨。
不过这些讲述,也解开了此案之前的不少未确定谜团。
他说:“所以,那个争抢血袋儿的男病人,就是当时正住院护理的喜长生是么?”
孟亮默认。
喜长生是光明医院的大股东,说是住院,其实就是去接受VIP规格的护理去的。
那个人自从旅游出车祸以后,大概就生出了某种怪癖,害怕自己的血液不够,会危急到生命。
其实主要不过是心理创伤罢了。
并不是真的缺血,没有血液就不能活。
不过——
方乐问:“可那个人当时总不能见到血就会抢吧?”
孟亮点头,解释:
“因为那个受伤的女孩儿是O型血,O型血红细胞不含A、B抗原,可以适当地给其他血型的人输血,不过也只是适量,可O型血本身的人,必须输O型血才行,不然就会有溶血反应。”
“那个穿病号服的男人误以为只要是O型血,就可以输给他用,这是个误区。”
“他这个误区,却害了正等着急救的那个女孩儿。”
方乐:
“我懂了。”
“喜长生的死因之所以是体内多出了他人不同血型的血液,因溶血反应死亡,这是个对他当初导致那个女孩儿死亡的行为的惩罚。”
“那个当初负责取血袋儿的女护士,就是马小梅。”
“加上负责急救、且同样是喜长生主治医生的王新明,这三个光明医院里的人被先后惩罚,可以理解。”
“不过,那位护士长呢?她本身又做错了什么?”
孟亮:
“在医疗过程本身,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由于认为院方制造出了医疗事故,且在制止病人的过程中,存在执行方面的疏忽,那个男生认为院方有推脱不了的责任,于是大闹医院,还想找寻那个男病人算账。”
“那时候的他,是可以拿起刀子来砍人的。”
“但只有他知道,他的这种气怒,不止是对于医疗事故的气愤,还有对于自身的憎恶,极度的憎恶,这种对自身的憎恶,甚至远远地超过了前一种情绪。”
“如果不是他强行拉着女孩儿去蹦迪,如果他不是逞强去介入混混们的争执,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了。”
“悲剧的根源,就是他自身。”
“为了压抑住这种无边的自责情绪,他必须做些什么出来,转移内心的矛盾。”
“可惜的是,院方后来联系了女生的家长,她的继父,就不再理会他的闹腾了,毕竟,他和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为此,他给医院投递过威胁信,威胁医院方面,威胁那个暂时还不知道身份的男病人,这种威胁信,他也对那个KTV发出过。”
“可是所有威胁都石沉大海,且不论是KTV还是医院,也都没有报警。”
“他认知到,投递威胁信这种小儿科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他开始日夜盯着医院,他看见了女孩儿的继父被医院里的一个看帽子像护士长的中年女人送了出来,亲自送到了出租车上,那个护士长貌似还直接给司机付了钱。”
“他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所以就开始盯着那个护士长——”
方乐:不用说,这就是遇害了的那个护士长。
“我在当晚,看到护士长从医院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什么看上去挺结实也挺沉的行李箱子,出门上了一辆车。”
“那辆车,最终停在一个开放式小区里,那个护士长下车了。”
“我跟在拖着行李箱的她身后,最终跟到了一家门户前,一个男人开了门,没说什么话,警惕地观察了下外头,将护士长迎了进去。”
“那个开门的男的,就是那个女孩儿的继父,门开的瞬间,男生还听到了那家里有女人的哭泣声。”
“男生马上知道,这就是女孩儿的家,她从来没有带他去过的地方。”
“没太久,护士长又出来了,手里空空。”
“自那次之后,女孩儿的继父再也没去医院闹腾过。”
“于是男生完全想明白了。”
“医院和家属私了了,连法律程序都没有走,直接送了钱完事,至于医疗事故的责任,那个病人的责任,根本没人去追究。”
“女孩儿的死,竟然就这么被掩饰过去了。”
“那一刻起,男生决定复仇,向着他认为,害了女孩儿,并利用了女孩儿的死获取到了利益的人,所有人,挨个复仇。”
“他从此洗心革面,回到学校加码学习。”
“他几乎使用了所有的时间,来学习,赶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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