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管齐下啊!元岗之前告诉我一个有关张宝丽老公的小道消息,刚好有用。”郑钧抬起双手,“唰唰”地往下划,绘声绘色地比划。不管儿子一脸淡漠,他嬉笑着拿出翻盖手机,放到耳边时帅气地一甩,“啪”地把翻盖掀开,走到窗边打电话去了。
前生用智能手机的郑开元看到这一系列动作,觉得眼睛生疼。
景明叔说得对,他爸能幸运地排行老二,可能是因为智商全用在当年的赛跑冲刺上。
***
张宝丽原本想喊李利强一起去医院,至少气势上能压人一头。但这人不到饭点不现身,回家只知道伸手要钱,口袋里富裕了便跑得无影无踪,不知道去哪里窝着。
上回她从郑家拿来三千块钱,虽然烫手,但家中处处都是用钱的刀刃。不过几天,三千块钱被拔得一毛不剩。张宝丽知道这种钱是赚得人情,只能挣一次,但有一就有二,她尝到当保姆的甜头,这一关过去,似乎没有什么难点,不过是洗衣服打扫做饭。她虽然只做了一天的保姆,可钱到手后,仿佛长了数倍的经验值,金牌保姆这个称呼近在眼前,只是她懒得摘而已。
这段时间张宝丽在附近打听招聘保姆的事,凑巧真有几家忙不脱身,需要招个钟点工。张宝丽面试几家后,不是嫌弃活重就是觉得钱少,没有一个合她的心意。等到寻无可寻时,她才明白,像郑家这样的工作着实是可遇不可求。
她既然有能力应聘成功,为什么最后会丢了这份工作?
张宝丽头一次想到可以将自己的脑袋用在思考正事上,上锈的地方胡乱擦一擦,她一本正经地将那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捋一遍。
关键点终于便被捉出来,她的保姆工作做得顺风顺水,直到遇见元宝才翻了船。但元宝是她弟弟家的孩子,跟郑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凭什么为了元宝辞退她?
说来说去,是元宝耽误了自己的事业。四岁大的小孩,道理是讲不通的,但“子不教,父之过”,张宝丽不知从哪个角落抠出来这段话,掐着老祖宗的名言就要去找元岗讲道理。
只是没想到,元岗比李利强还忙,她在小区周围踩点几天都扑了个空,找人一问才知道,原来元岗开的小饭馆生意不错,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
张宝丽灵光一闪,无师自通了“等价交换”,她因为元宝丢了保姆的工作,元岗再还她一份,不是合情合理吗?况且两份工作都要加上情分,薪水自然也要对等才对。
她想破头皮也不曾料到,元岗非但不上道,还将她撵了出去不说,竟然纵容邻家小子揍了飞飞一顿,没有一点当舅舅的觉悟!
张宝丽越想心中的火气越旺,加上被喷了一鼻子汽车尾气,恨不得跳脚伸手一抓,将车扔出去。望着车驶去的方向,张宝丽恨恨地“呸”了一口。
她在小区附近的电话亭给邻居打出电话,交代对方等李利强一回家,就赶紧告诉他,儿子被人欺负住进医院了。留下地址后,张宝丽拽着继承了亲妈大统哭天喊地的李成飞,咬牙跺脚拦下一辆出租车,奔着医院的方向去了。
偏偏张宝丽从怀孕到生产,都是在家自产自销。头疼脑热去诊所,感冒发烧靠买药,医院的大门朝哪开,她都险些记不清。她提溜着小鸡崽,一路下来竟然还保持冲天气势没有渐弱一毫。
张宝丽鼓足勇气,对着咨询台的小护士故作凶恶道,“刚才来的两男一女,带着四岁的小孩,去哪里了?我是他家的家属,被打了,要跟他住一间病房!”
小护士这周在咨询台值班,七天里算是看尽人生百态,她如同练出火眼金睛般一眼看破对方的装腔作势。小护士将手中笔一放,抿了抿嘴,咽下去喉咙中隐藏的不屑,和气地说,“您稍等一下,我去问问陈医生,那边有长椅,您先过去坐着等一会儿好吗?”
张宝丽一拳打在棉花上,差点闪着腰,不清不楚地带着儿子走向长椅。
大厅中来来往往,有少许目光扫过长椅。张宝丽心惊地坐不安稳,隔几分钟便伸着脖子望向小护士离开的位置。
旁边的李成飞又疼又饿,最终肚子占了上风,他拽着张宝丽的衣襟,“妈,我饿了,咱能回家吃饭吗?”
“吃什么饭,病还没治好就想吃饭。”张宝丽心如擂鼓,嘴上不自觉带着戾气。
旁边的李成飞被呵斥蔫儿了,腹中的饥饿感和身上的酸疼沆瀣一气,让他晕了脑子一般开始埋怨郑开元,“都怪那小子多事,要不是他出来搅浑水,我早就回家吃饭了。”
二十分钟后,小护士终于舍得露面,“先去急诊吧,让陈医生给你瞧瞧。”
“急诊怎么行?我家孩子疼成这样,得住院!”张宝丽不买账,扯着嗓子吼着。
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缓缓流动的空气与对面硕大的“静”字呼应,周围的目光却一涌而上,朝着焦点奔来。
张宝丽像是找到了支援,顿时扬眉吐气。
“您小点声音,我们这是医院,可不是菜市场。”小护士是见过一周风浪的人,毫不见怪地说,“住院也得先瞧病呀,咱得按着流程走,哪能不给你看病就安排到住院部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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