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德不顾禁令闻讯而来的时候，正赶上杨尧被打发走，手里拿着准备烧掉的带血床单。赵志德一看脑子“轰”一下就炸了，加上杨尧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又慌又哭，顾不得听杨尧说什么，急忙忙跑上了二楼。
推开房门，正听着常明瑾给胡二娘打电话，赵志德见他虽有倦容，状态倒是还好，一颗悬着的心才稍微安稳下来。
“没事了，也就晕了十几分钟，杨尧没见过这状况，小题大做了。”常明瑾冲电话说着，也看着赵志德，算是一话两说，“放心吧，赵志德来了，嗯，没事，放心吧。”
挂了电话，赵志德还没说什么，常明瑾一根手指点在他胸口，只见一条狐头黑影冒出，分作数十根黑影细线，在墙上结成了一张地图。
“你今天，怎么从永安里过来的？”
“我同事……海哥请吃饭，在那边吃饭来着。”赵志德抓住常明瑾的手，在他胳膊上看了看，也没见着伤，“你哪受伤了？杨尧跟我说……”
常明瑾笑着，“我成功了。”
“什么？”
常明瑾指了指墙上的地图，“以后你去了哪，怎么走的，我都知道了。”
赵志德哪懂这个新做出的追踪咒的效果和价值，在他印象里常明瑾使出什么神奇的魔法都不奇怪，“你就为了查岗，弄得自己满身都是血啊？”赵志德捧着常明瑾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出伤在哪，大约是他自己已经治好了，“手机有GPS……我也不会骗你啊。”
常明瑾双手攀在赵志德脖子上，“你想看我哪受伤了吗？”
“还没治好呐？！怎么……唔……”
常明瑾咬着赵志德下嘴唇，含含糊糊地，“你不把我衣服脱了，怎么看我哪受伤了？”
赵志德看出常明瑾是真的很高兴，但这平时就白瓷娃娃一样的小脸现在看起来更苍白了些，赵志德今天坚决不同意。
“我看见杨尧拿的床单了，那么多血呢，你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谁让你来的？”
“我……你怎么……这么……哎呀！”
常明瑾正逼良为娼之际，“咔嚓”一声门开了，他亲爹常默竹皱着眉站在门口。
“咳……”
“您怎么来了？”
赵志德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从常明瑾手中挣扎出来，迅速把被撩起的衣服整理好。“叔……叔叔……”
“小杨尧给你妈打电话，说你出事了，我来看看。”
“我刚给我妈打电话了，她没跟您说？”
“我都到门口了。”常默竹看了一眼赵志德，“谁知道你这么没事呢。”
赵志德臊得几乎浑身发烫，默默拉过被单蒙住脑袋。
常默竹绷不住脸上严肃，冲赵志德方向挤了挤眼睛，又冲常明瑾光张嘴不出声问：他在下边？常明瑾翻了个白眼，他爹以为这是默认，不由得一个赞许的点头。
“这个，就是你出事的原因吗？”常默竹进门时就看见了墙上的地图，以解析咒语的方式去看那力场，竟是从未见过的陌生形状，“闲得你？”
“我还没那么傻做凶咒。”
即便是不同于胡、常两家已有的咒术，常默竹仍可从中辨别出这咒语的基调是胡家的追踪之用，这种功能性的咒语反噬本不算太严重，但问题是他这个麻烦儿子……本来就不知轻重。
“过来我看看。”
“我检查过啦！”
“你就服从命令听指挥，你妈交代了，我照办，我说什么，你照办，就完了！”
藏在墙角装空气的赵志德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就见常父手中冒出一条一条的黑蛇钻到常明瑾皮肤里，那场景简直看得人毛骨悚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受刑呢。
“经脉有一点受损，大体没什么问题。”
“我都说了我查过啦。”
闺女是爹的贴心小棉袄，儿子是爹的讨债催命符。
“歇着吧你，”常默竹扇了混账儿子脑袋一巴掌，反手掀开被单，冲赵志德一挥手，“你跟我走。”
赵志德是很听话的，赶忙就跟了上去，临走时看了常明瑾一眼，就见他眼中透出无穷的失望，那是对屈服于敌人的谄媚无能者的失望。赵志德也是无可奈何呀，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女婿没有，儿婿更别提。
十几分钟之后，正在洗澡的常明瑾就听见连续不断地细小的敲门声，光着身子打开一条缝，果不其然赵志德去而复返，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
“干嘛？”
“先让我进去啊……”
常明瑾探出个头，“我爸走了？”
“走了走了……”赵志德想挤进门，却被常明瑾推住，“我他妈都快吓死了，你别闹了。”
“你不是跟他走吗？走啊。”
“那是你爸！我能不走么，这不是回来了么。”
“你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就没想过……他就没走？”常明瑾下巴一抬指了指赵志德身后，果然给他吓得俩腿一软差点跪下，看着这张傻脸常明瑾几乎乐出声，拽过他领子就给拉进屋里来。
“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几乎没说话，我操……”赵志德抓过一件衣服，擦着常明瑾身上的水珠，“当过兵的真是不一样，压迫感太强了。”
“那是你心虚，你把这个中年老兵唯一的儿子操了，你觉得对不起他。”
赵志德“啧”了一声，回手打了常明瑾屁股一巴掌，“就知道这个，成天就知道这个，你知不知道我今儿接着杨尧电话都快吓死了。”
“为什么呀？”
“还能为什么呀，在自己家里都能这样，还说什么这地方有什么保护呢，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显示有什么人来过……”赵志德没拦着常明瑾伸到他衣服里的手，反而是隔着衣服抓住，放到了胸口上，“你摸摸，现在还跳得厉害呢。你以为我回来干嘛来的？”赵志德头伸到常明瑾面前，眼神坚定却没有一丝**，“我今天必须看着你，确定你没事，你以为我回来是想干那事了？”
“你……”常明瑾心里一动，“胸肌**点儿。”
赵志德一把把常明瑾抱起来扔在床上，拿床单卷了个严严实实，活像一个老玉米。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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