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等下!”赵志德见他要走赶忙拦住,“你得跟我说清楚啊,既然你和胡家人有那~~~么深的仇,你得说清楚为什么会来找我啊,要不然我怎么解释啊?怎么就偏偏……”
“我其实没想找你,刚开始也没想把这件事告诉胡家,是今天我在车站接人的时候看见了那位阿姨,才想着或许可以稍稍借一下她们家的优势。”黑衣男略一停顿,“嗯……你可以跟她说,她在车站买了一杯星巴克,然后先打车回的石景山,大约三点一刻出来找的你。”
“喔噻你跟踪狂啊?”
“我想了很久,要不要直接去找她,但是她实在……怎么说呢……”黑衣男啧啧两声,“不好惹,然后我一看她来找的人是你,那就非常好办了,就这样。”
“行……吧,应该也不会不信我。”
“如果她要杀你我都不来救,那就说明咱俩肯定不是一伙的。”
“你……”赵志德简直无语,“既然说到这了,你叫什么啊?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你如果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能让胡家人用这样严密的阵法保护,那我就告诉你。”
“我……我……”
“走了!”黑衣男嘿嘿一笑,似是意料之中,扬手把窗帘一拉,房内唯一一缕月光也被遮住。
赵志德的眼睛其实已经习惯了黑暗,只见那黑衣男退了两步,就完全融入到黑暗的角落,再一细看,那暗处放着的哑铃都能看得清楚,人却是不见了。
揉了揉眼睛,赵志德站起来把整个屋子都看了一遍,确认屋里确实没人,又坐在客厅端着水杯静坐了二十分钟,几乎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才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从被窝里翻出藏着的手机。
他刚才偷偷开了录像。
因为角度不佳,画面只有一片天花板,但奇怪的是,视频里只有他自己说话的声音。
法术什么的……真是太操了。
“胡家明初入朝,位及权臣思走异端,末年隐。”
在一份极其机密的文件里面,胡家的历史寥寥数语。
“嫡系十七、旁系三百八十四、普常六十八、同党五十五。”
赤红红、惨淡淡的数目,暗示着为何隐、何为隐。
胡家秘录之上有记先人邪妄作祟,被一众异术高手清剿。殊不知,这一众高手乃是开国大军师设立的暗门组织,虽为人身肉体,却是多方求寻选拔而来,各个绝技超凡,专对妖魔邪鬼、方术巫师、异士刺客;这一组织以九龙子做代号,喻守京城九门,保皇权不蠹。
其中那手持短剑、遁影无形者,因肩负杀敌与探查一职,被冠以震慑群魔、居危走险的“嘲风”之称,这便是任超祖上。
距死斗之仇已近五百年,留存至今的胡家嫡系也是那之后的第二次另起,但任超仍不认为可以“友好往来”。普通人对未知的妖魔种群,和妖魔对身怀奇术秘法者是同样一个态度,当一方握有能产生威胁的东西时,就算没有仇恨也会想方设法除掉或夺取。
既非我族,又怀玉璧。
任超对赵志德所说确是属实,他也没想到能再次与这个男人相遇,回想起早先那一次此人所言所行均是离奇,既与半妖扯上关系,身上又有难说的神秘,被“保护”至此也算是情理之中。
从赵志德那里出来之后,任超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出胡二娘所设阵法,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没有同伴可以依靠,单凭一人必须处处小心。
胡家当年结局算是自食其果,亡于剑下的类似者只多不少,在盛大的杀孽施为背后,苦果也在九门龙子之中酿成。
对胡家的追杀在某一刻突然中止,那不是忽然间的悲悯,而是内斗。九个家族,分作两个派系,对妖魔之属的态度各执己见。一方认为此类无德无耻无人心之恶,理应诛灭;另一方则称万物有灵,冥冥定数,不该你生杀予夺。
手握绝技如重兵,身无约束胜私权,矛盾激化之后便是死战。
轮回倒转,当年几乎被逼入绝境的胡家再次生根开花,盛极一时的除魔卫道之士,却是凋零孤枝,销声于世。
而这一次,任超冒着行踪泄漏的危险,向昔日仇敌“求援”,背后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
在任超与赵志德意外相遇的那次事件中,他当然从暗中看到擅长惑心幻术的黄家在俘虏之列;在之后的调查中也发现,在对方所有捕捉半妖的行动之中,几乎都配有如此专擅的半妖或术士。可想此法自然是为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目标捕获,任超起初并未在意这一伙人所使的妖术,直到发现了一枚戒指。
九门龙子设指挥使“霸下”,其余八人文武各四,文臣中有一职以“囚牛”作名,因此族善音律、能拟音万物、也可扰乱心神达窃密之能;其惯用一法宝便是左手五枚戒指,称“五音戒”,戒中可续无形弦,让囚牛随时有琴、随地可奏。
任超不懂法术,但那枚戒指无疑在术士手中成了某种阵法的媒介。五音戒再次现世让任超非常紧张,无论是囚牛后人助纣为虐,还是法宝沦为他人凶器,都是龙子之耻,也是为祸世间之为。
他必须要查清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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