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此时，常明珠身上的布滑落，屋中几人全都瞧得真着，俱是吓了一跳，那鼓胀的胎动……明显是蛇。
“啊啊……啊啊……”
常明珠不受控制一般剧烈痉挛，赵志德和明珠妈两人都按不住，刹那间，常明珠的瞳孔就涣散开来，口中连声音也发不出，不住涌出鲜血。
“阿姨！阿姨！”赵志德完全慌了神，转头之际，就见胡素妍已提了匕首，手上也是颤抖着，脸色煞白。
常明珠肚子上的隆起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胡素妍转头看向屋外，却是还不见儿子的身影，她不能再等了。
刀锋映着再次亮起的闪电，却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一颗蛇头咬破常明珠的肚子，霎时间涌现的魔气，将周围所有人逼退。
金角、青泽、红眼、黑鳞、褐腹……以及细密的牙齿，一如赵志德在梦中山谷所见。
常老爷子拖着重伤之躯从边上爬着把几个家人护住，眼光盯在赵志德身上，这个男人，只有他依旧坐在常明珠身前，丝毫不受魔气的影响。
赵志德看着那双蛇眼，紧张得几乎不能动弹，但是他此时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不是恐惧。
那张脏乱小床上，常明珠已没了气息，她满脸满身都是血，眼睛都没有闭上，赵志德看得清清楚楚，他就在她跟前，看得清清楚楚。
那颗蛇头蠕动着，从常明珠裂开的肚子里缓缓爬出来，带出了一个婴儿。
常明珠怀的不是人、不是蛇、也不是一人一蛇，而是在那孩子身上另外长着一颗原始巴蛇的头。
蛇头盯着赵志德，双眼之中充满了无穷尽的怨恨，赵志德很清楚，他将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因为梦貘吃掉了常明珠怀胎时积聚的一部分恶，也吃掉了那积聚的“力”，所以造成了它的出生不完全。
赵志德头也不转，目也不眨，从地上抓起匕首，握紧拳头，屏住呼吸。
蛇头扑上来，就像在梦中山谷的一刻，扑过来，要把他吃掉。
雷声响起来，赵志德把匕首插在那颗头上。
他答应了的，答应了明珠，要保护她的孩子的。
“我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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