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宁摇头:“我没有问过师兄。”
祁罗蔚见她冷淡,又怎么也撬不开口,只得悻悻道:“那好吧……我们下次再叙。”
季海宁点点头,告辞离去。
她向临渊峰弟子靠近。越向前,抱山台的巍峨雄壮就越向她靠近。她稍稍抬头,恍惚间觉得抱山台内部的各峰峰主和长老都向她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她装作没有察觉,埋头继续向前。
远远的,临渊峰的自家师兄看到了她,热心招呼道:“海宁师妹,你可算来了。”
临渊峰此次参与大比的有金丹期修士两位,互是修炼《天澜剑诀》的一对。余下的筑基期十五位,除开她也全是一对一对的。
诚然,临渊峰金丹期斗剑碑上的年轻弟子不会只有两个。但在宗门排名下游的支脉,如行七位的丹阳峰,行八位的苍浪峰,行九位的孤峙峰,年轻弟子里的金丹修士不过一二之数,再往下的十到十三位,有的能拿出一个,有的连筑基期修士都填不满十七人的位置。
临渊峰身为天澜宗表率,也不仰仗高阶弟子,每次宗门大比至多出两位金丹期修士,久而久之,各峰约定俗成,也至多出两位金丹。
招呼季海宁的金丹期师兄姓宋,自身没有世族势力,与他修炼剑诀的师姐名叫季如常,是季海宁的族姐,对她颇为亲厚。
“我还当你来之前先赴一趟小青山,又迟来许多,是去将韩师弟带来的。”季如常笑道,“没想你还是孤零零一人来的,韩师弟这剑痴,也忒不解风情。”
在临渊峰,没有亲缘关系的男女一同修炼了《天澜剑诀》,到最后少有不结成道侣的。
在外人眼里,她已经等同于韩烬的道侣。
季海宁拱手行礼,没有应和她的话。
宋师兄也笑,本想跟着季如常凑趣两句,却听身后一阵骚动,有人连声喊着“严师兄”之类的。
三人转头,见来者是个高个青年,身材劲瘦,没有一丝余赘。面上似笑非笑,越过身前正和他搭话的弟子,对宋师兄和季如常草率而敷衍地拱了拱手。
他身旁紧跟着个纤细少年,约莫十六七岁,面容白皙无瑕,发色与瞳色都较常人浅上三分,光一照过去,便成了清透的浅色,仿佛是水凝成的。
季如常先是一愣,后笑骂道:“严子崇,你这猢狲!明明宗门大比不关你的事,却每年都要过来凑热闹。怎么现在才见到你,是不是又去撩拨人家栖霞峰的女弟子了?”
严子崇耸肩不辩解。严子瑛看看他,又看看季如常,却说:“师姐,哥哥同我一道来的,方到抱山台就来与师兄师姐说话。”
季如常看做哥哥的严子崇满不在意,做弟弟的严子瑛反而操着心为他辩解,不由头疼道:“最好是如此。”
严子崇咂了咂嘴,说道:“抱山台就摆在这,我想来便来了。还有,谁说韩烬没来的,同样是不参与大比,怎么你们对他是千盼万盼,对我就跟见瘟神似的?”
“什么?”对面三人都愣了,“韩烬来了?”
季如常和宋师兄同时看向季海宁,迟疑道:“……我们未曾见到他啊,连海宁师妹也没有。”
季海宁与严子崇对视了一会,又很快将双眼转开。她面色不变,做出一副心中有数的镇定模样,心中实则比季如常还要惊讶。
她与韩烬各取所需,各有筹谋,表面井水不犯河水。她去小青山从来只是去悟道殿与耿晏相见,韩烬身处的天霜阁一步也没有踏进过。
季海宁对韩烬的了解,不及严子崇的千分之一。但依她的推断,韩烬十成十不会浪费时间来看所谓的宗门大比。
他为什么要来?
有什么事值得他来?
严子崇抬手往上指了指:“他要来,当然不会和我等混在一处。他在上面陪峰主一起坐着,要是他在下面,别人是看大比还是看他啊?”
季海宁仰头,望向高处的抱山台。受阵法禁制影响,楼台中的人可以向外视物,或是探出神识,在外的人却无法用任何方式窥探内部。
季海宁背上一寒,那种被多人同时注目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回,她意识到抱山台中的人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背上的羁縻剑。
难道是羁縻剑?
难道韩烬来,是不放心她带出羁縻剑?可是羁縻剑早早就放在了她这里,两人还商量定,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越要向有心之人展示此剑。
季海宁收回目光,疑惑渐深,却无人为她作答。
宗门大比正午即开,为期整整三日。
因为天澜宗内有十三支脉,大比要将十三支脉一一分出名次,所以大比方式不能只是简单的斗法斗剑或是比武擂台。
宗门长老为大比开辟了穿云崖的千尺直壁。大比中,十三峰各出十七名弟子从崖底开始攀登穿云崖,三日后,以各峰登顶人数高低来决出名次。攀登峭壁的弟子不限功法,不限发法器,如鸣兽峰那样以驭兽入道的,也不限制弟子借力于灵兽。
千尺险途被高低错落的五处悬阁分为均等的六段。每到两段交界处,就会有高阶结界阻挡,令所有弟子都无法继续往上攀登,只有进入悬阁内的破界阵法“升云阵”,随着升云阵的催动穿过结界,进入峭壁的下一段。
关于升云阵,规则有二。一是五间悬阁内各有一座升云阵,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每半日催动一座。二是升云阵限制人数,若有超过限制的人进入阵法内,升云阵不得催动。每座升云阵限制的人数各有不同,第一座限一百七十九人,依次递减,到了最后一座,则只限七十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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