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相泽消太也没好上多少，头发湿漉漉地垂在颈间，眼镜歪了，袖子上也全是水，“抱歉，失礼了。”他收回手，摘下眼镜，反思自己失控的举动。
“没事，谢谢相泽老师……”刚说出口，宫泽真央竟自己卡了壳，谢什么？一时间她竟想不出谢什么？“谢谢帮我洗手。”局促之中她急中生智，却更添尴尬。
无话可说的相泽消太带着宫泽真央走出洗手间，他指了指落地窗边往日用来约谈的矮沙发，示意她先坐下。自己则是打开冰箱，边摸出一瓶果汁递给宫泽真央，边联络塚内直正报了警。
他挂了电话，看向尚未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女孩，确认道，“你刚刚说Villain碰了你的后背，还有别处吗？对方有直接接触到你的皮肤吗？”
宫泽真央点头，“头发和胸前，都有碰到。”讲到这里，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后颈，“也有接触到皮肤，在脖子这里。”
相泽消太不动声色，语气公事公办，“除了今早的信件，这近一个月以来，你是否察觉到周围有任何异样？”
“没有。”
“居住场所的摆设是否有移动？是否有被人跟踪的可能性？这几日有可疑的陌生人靠近你吗？”
“我不记得了。”宫泽真央揪紧裙子，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相泽消太，往日严苛寡言的教师今日更是多了三分怒意。她避开视线，仔细思索半响，却仍然得不出答案，“我平常不会仔细观察家中摆设，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不是被人跟踪了。这边安保系统也很好，我以为除了居民之外是进不来的，就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至于陌生人……其实从以前起，我只要出门就经常会被陌生人搭讪，因为凑过来的陌生人太多了，我习以为常，回到东京后也就没放在心上。”
“任何细节都没有？”相泽消太问。
宫泽真央头越垂越低，“没有。”她害怕相泽消太语气中的责问，停顿半秒，继而补充，“我一下子真的想不起来。”
“我看你的警惕性连小学生都不如，一个准职业英雄，被追踪到这种地步都毫无自知，雄英的课你是白上的吗？”相泽消太骂学生时从来都稳着声调，更不会提高音量，但字里行间却足以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名Villain知道你早上几点出门，赶哪一班电车，还能抢在你回家前给门把手涂上东西，在门口守株待兔，说明他早就摸清了你生活作息和习惯，跟踪你至少半个月有余。这里是东京，犯罪率常年飚高不下，你一人独居，年龄又小，很容易被不法分子盯上，竟然还能一点防范心理都没有，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东西？”
被一通训斥的宫泽真央不敢抬头，捏着裙子布料的手指越收越紧，声若细蚊地解释道，“雄英的课程很累，所以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也没顾得上。”她下意识地试图为自己开脱，“可能，也有可能对方只是恶作剧？在门上涂颜料，追着我不放，只是为了吓唬我一下？”
闻言相泽消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颜料？”颜料个屁，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再低头，瞧见宫泽真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投来的视线，准高中生眼角眉梢藏得都是没长开的稚气，脸上恨不得大刀阔斧写上涉世未深四个大字，行了，他硬是把火压了回去，跟一个孩子在这种事上置气根本是自讨苦吃。
“之后案件细节等警察来了再说，你坐着别动。”相泽消太撂下这句话，随即脚步急促地走向卧室。回来时他手里提着全新的浴巾，连带着衬衫和居家裤，“去浴室洗个澡。身上的衣物一件都不能留，脱下后全都扔掉。有的Villain可以依靠气味追捕目标，所以他接触过的东西都不能再使用。”
“全身？”宫泽真央低头打量，“整套制服吗？”
“里面的衣服也要扔。”
“你是指内衣？”窘迫之间女孩连敬语都忘了用，“我不要。”她难得不留余地的拒绝。
相泽消太脸色一凛，他心说你不扔也得给我扔。转念一想，一个14岁的女孩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光着身子去穿男老师的衣服，待会还要出去大摇大摆地在房间里走动。他今天一定是过度疲惫中了邪，相泽消太想着，抬手揉了揉半湿未干的头发，“抱歉。”他又莫名其妙道了一次歉。
“我去联系午夜，你暂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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