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长昼将蝙蝠吓退的吓退,拍晕的拍晕,就要往姬天赐身上一落。
姬天赐:“出去冲干净再立我肩上。”
长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坤从它眼里,看出了委屈。
好在长昼很识相,转了身又去前面开路,它振翅翱翔,直愣愣奔向下一处阵法——万剑阵。
长昼:“啾?”
姬天赐在远处听到长昼的声音,皱眉道:“长昼说,它看到了剑。”他对谢坤道:“不是你说的,千把万把。而是一把。”
谢坤写道:“这是自然。”
想来剑阵里的剑数,也会随来人的多少而改变。
前方是一处分外宽广的平台。
剑阵流光溢彩,宛转生莲。巨大的莲花托起一柄巨剑,被千丝万缕剑气缠绕,虚浮在高处,其中水波摇曳,熠熠生辉。
长昼大喜,立刻在水里洗干净爪子,再用嘴梳理羽毛。
“长昼,别乱动,小心触碰了阵法。”姬天赐喊了声,就随它去了。
“这一处阵法,未能破除。”谢坤停住脚步,写道,“我不清楚阵眼在何处。”
“原来六大世家召集这么多的人手,也只走到这一步了么?”姬天赐却是走到剑下,抬头望去,“这把剑,好眼熟。”
他也许在历来名剑剑谱上看到过。
不过时间久了,不能一时想起。
听他这么一说,谢坤也抬起头来,观察着之前没来得及细看的巨剑。
剑上刻繁花,重莲生灿。光亮如水,锋利无双,剑铭上无字,却有一朵火焰纹路。
谢坤听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那是心惊的感觉。
他认出了这把剑……
剑名“拾遗”,是韦家前任家主的贴身之物。
“你能认得出来吗?”
见谢坤摇头,姬天赐沉吟道:“难道是我记错了?莲花细纹……”
不等他细想,就听到头顶巨响,那柄剑竟然脱离剑气的束缚,舞动开来,直直朝着两人当头劈下。
长昼惶恐地叫了声:“嗷呜——”
“……”姬天赐急忙揽住谢坤,翻滚避开,委身于一块顽石后,看向躲到他身后的苍鹰,“不是让你不要乱动么?”
长昼:“啾啾啾!”
“先别吵!快说你动了哪里?!”
“……啾啾。”
“剑身中间?”姬天赐探头去看,就被横空扫来的剑逼得,陡然弯腰。
长剑将他们藏身的石块拦腰斩断,剑尾在后面石壁上重重划过,火光四射,声音刺耳。
姬天赐的手压在谢坤肩膀上,将背上箭筒和长弓取下,他轻声说道:“在这蹲低点,别出声,等我。”
谢坤听话地点了点头。
姬天赐翻滚而出,也没见他动用灵力,只是捏了个诀,腾空而起。长昼紧随其后。
一人一鹰配合默契,顺着剑意躲避回击。
那柄剑连姬天赐的衣角都沾不到,恼怒地爆发出一声剑鸣——
碎石滚落,裂缝攀爬上四周石壁。
“去!”姬天赐瞥了眼谢坤,见他小心藏好,于是将长昼一送,苍鹰会意,衔着张符便贴上剑柄。
紫色的符篆触碰到剑柄,青黑烈焰汹涌而出,将长剑瞬间裹挟。
那烈焰浓极热极,甚至有丝丝魔气夹杂其内,长剑挣脱不得,奔回莲花托盘内。它在水里打了个滚儿,身上火苗也不得熄灭,不由得更急了,像热锅上蚂蚁,在垂死挣扎。
“弓箭给我!”姬天赐对谢坤喊道。
谢坤扔过来的长弓和箭筒,被姬天赐伸手接住,他拈弓搭箭,指尖一放,一箭射穿了那朵莲花盏。
水汽蒸腾,如雨落下,而剑身上的那朵莲花骤然碎裂。
让人耳膜震痛的嗡动里,长剑失去所有力气般,直直坠落于地。
地面震颤,灰烟四起。
等水汽散后,姬天赐身上也有些潮湿,他顾不得许多,提高声音:“长昼!”
被淋成落汤鸡的长昼从烟灰中窜出,姬天赐接住它,接着道:“谢坤!”
没有回应。
姬天赐心下微沉,他向谢坤藏身的石后快步走去,就看到谢坤站起了身,正掩唇轻咳,见到他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
“没事就好。”姬天赐移开目光,看向被长剑砸出的窟窿洞。
洞宽十余丈,下方竟然是亮的,站在边缘向下望去,能看到石桌石椅,锅灶傍崖,板凳上还生了几朵花。
这不像山洞密室里,倒像是寻常人家的住所。
姬天赐道:“这个高度,你没有修为,下去得摔死……我抱着你下去吧。”
谢坤点头答应。
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倒是姬天赐有些发愁。
姬天赐一路试探不断,最后得出结论:这小公子是真的人畜无害,绝对是被娇生惯养出来的。别说只是冠了个皇姓罢了,就算说他是宫里的皇子,姬天赐都是信的。
他伸手揽住谢坤的腰,近乎小心翼翼地带着谢坤轻跃而下,生怕把人磕了碰了——
他赔不起。
下方的确是住所般的洞穴,虚窗朱户,侧面有块巨大的水帘瀑布,阳光从外洒落。而一旁茶案上横陈了张古琴,琴上落了灰。
谢坤抓着姬天赐的手猛然握紧,姬天赐疑道:“怎……”
他注意到了什么,也陡然惊住。
古琴后,席草铺就的蒲团上,稳稳当当地坐着一个骷髅。
骨头架子坐得端正,臂间挽着把拂尘,拂尘没见腐朽,光亮如新。
像个仙风道骨的修士,等着寿终正寝,最后静静离去。
……如果忽略骷髅架子胸前,肋骨处的一把长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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