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靖玦便把前后因果简略同傅韶沅说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靖玦在最后说到，“所以你不必跟司慎说，他嘴上向来没把门，守不住，我不想横生枝节。你与司慎是我挚交，我原不想隐瞒……”
“呵，我口风倒紧，但我要是故意说出去呢？”傅韶沅听到他说挚交二字，往常不觉有他甚至暗自欢喜自己是他亲近之人，如今听到这二字心里却像被针刺了一般难受。
“你不会。”连靖玦平静道，这事若抖搂出去，他难逃干系，傅韶沅不会陷他于不义。
“我和司慎是王爷挚交，那他呢？即使王爷与荆国有什么盟约，也不必天天下了朝便往这里赶，让下官送件东西都在府上找不到人？”傅韶沅讽刺道。
“这你不需要知道。”连靖玦语气有些僵硬。
简单的几个字却压得傅韶沅几乎喘不过气，其实自己并非没有注意到不是吗？在鹤兴酒楼，他亲手给他剥虾，自己都顾不上吃；迁就他养吵闹的小动物；因为路人误伤了他便当众大发脾气；
最重要的是他看向那人的眼神，温和得近乎宠溺，之前从未见过他这么对一个人。
他不是没有嫉妒过，但他很快就想开了，自己又不是女人，连靖玦即使不喜欢他的王妃也只会把目光投向其他的女子。而他所能达到的、最接近他的位置就是“挚交好友”，可如今自己这半生的隐忍与深情简直像个笑话……
傅韶沅失了魂一般喃喃自语:“你喜欢他。”忽又被彻底迷了心智似的咄咄逼人，“为什么？你既然可以喜欢男人，那为什么——”
“韶沅，”连靖玦打断了他，“不必再说。”
尽管傅韶沅极力隐藏，但那些细致入微的关切，无意中流露的感情，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只是他们一个未曾挑明，一个为免难堪也从不曾说破。
“你果然都知道……”傅韶沅笑得惨然，“但你从不说，所以我以为你喜欢女子，我就一直这样忍耐着生怕招致你的厌恶。你娶妻那日我躲在家中闭门不出。我曾失去理智，想阻止你娶青鸾公主，甚至想过杀了她——”
连靖玦原本平静地听他说，听到这里搭在棋桌上的手却紧了紧，这个微小的变化更是刺痛了傅韶沅，他苦笑道:
“可我很快便明白了，你即使不娶青鸾公主，也会娶红鸾公主、黄鸾公主……你总是会娶妻的，往后我也一样。我们这一辈子也只能是，挚交。”
他加重了这两个字的语气，又仿佛还不甘心:
“可没想到，这个如今你同寝同食的王妃与我一样是个男人。我甚至已经准备好……将来真心地去祝福你喜得贵子，却没料到是这样。若早知你可以接受男子，我……”
“韶沅，我不说破是不想大家难堪。既然今日已说破，你以后就放下这些念头吧，我们还如从前一样。至于小棠……他不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此时再明白不过了，姬郁棠才是不一样的，所以无论是否知晓他傅韶沅的心意，连靖玦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傅韶沅只觉眼睛酸涩似有泪要涌出，用了十二分心力生生忍住，又偏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看来我的心愿是无法了却了。小棠？好亲昵的爱称啊……他知道你这么叫他吗？”
见连靖玦皱眉，他心下了然，报复般地刺了他一句:
“看来豫王殿下您的心愿，恐怕也难了。”他说完又后悔了，让连靖玦难受自己也不见得就会舒心。
“这与你无关。”连靖玦冷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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