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与那副表象十分不同,,既不愚蠢,也不无知。傅希如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只是意外于他对儒家和书生的见解,在这推心置腹的谈论中一动不动,似乎是赞同,也似乎是顺从。
傅希如对外人一向如此,云横也知道他的性子,自己说过一番,夜漏到了三更,傅希如是时候离开了。
云横送他出去,二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云横把今晚自己的戏肉突然之间轻声说出来:“难道你夤夜来访,为的只是问这句话?”
傅希如回过头望着他微微一笑:“大使心知肚明,何须在下说出口来。”
云横也自然不动声色:“看来你果然已经脱胎换骨。”
傅希如再不答话,走出门外,拱手一礼:“大使保重。”
云横回礼,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云横八月即出京,带着云台县主回到范阳再行婚礼,既成夫妻。他走之后,京中再没有什么大事,就到了潘妃的册封礼,李婕妤也临盆在即。
卫燎心事渐少,也常去看她。
其实两人相处,倒是不难。李婕妤性子温顺沉默,与紫琼有相似之处,且她怀着孩子,即使卫燎不愿意想到,也不得不想到先皇后,原本是为了孩子,后来不知不觉,也就多看了几次。
李婕妤近日以来过得不错,俟贵妃册封礼后,那边就准备起了侧殿,将来生了孩子,过上几个月就搬过去,二人住在一起也方便共同抚养孩子,消磨时间。
卫燎对此并无异议,小潘妃能有这样的慈爱之心是一件好事。
正因如此,他过来十有**能看见潘妃身边宫女,或者潘妃自己正在这里,偶尔也开一两句关于父子的玩笑,都让他心绪十分复杂。如今能和他谈起旧事的人不太多,何况是事涉先帝,他也就别无选择,叫傅希如进来。
都说人到老才会频繁的忆及过去,其实也并非如此,眼下卫燎正值人生的重要关头,自然也会梳理过去。
傅希如对他的回忆不置评论,简单的戳破他的恐惧:“陛下是害怕,不知道怎么做父亲?”
卫燎一愣,然而也并不反驳。
他确实不会。
傅希如翻过他的手,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相扣,又慢又轻:“陛下会知道的。”
人生如此漫长,不仅是该如何做一个父亲,还有该如何做一个皇帝,卫燎总会学到的。
十月初,李婕妤产子。这是卫燎至今以来第一个子嗣,举国欢庆。卫燎罢了常朝往后宫等候,终于见到襁褓之中自己的儿子,一时做不出什么表情,抱着孩子的女官往他手里递,他也就下意识的接了过来,看着通红发皱的小脸,马上又塞了回去。
“陛下。”紫琼在他身后出声提醒,其中颇有不可违逆的意思,卫燎不得已又抱回来,干脆转身给她看。
“他并不像朕。”
卫燎陈述事实,紫琼却板着脸小心翼翼的碰触婴儿的脸颊:“小皇子多令人怜爱,陛下是他父亲,该多于殿下相处。他会长大的很快,不多久陛下就可以看出哪里像您。”
知道她是为自己终究有了家人而高兴,卫燎也就没说什么反驳,默默将孩子往紫琼怀里一放,由她抱着。这固然不合规矩,不过合乎他的本心,紫琼是他最亲近的人,自然不是普通奴婢,这孩子在母亲腹中就受她照拂,给她抱一会并不过分。
这喜悦自然应该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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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生了,仗也该打了。
贵妃:出租侧殿,水电全免,有孩子的可以抵房租,诚邀一人入住。
李婕妤:我我我我我我!
孩子:hello?有人关心我不想被当钱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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