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而干净的气味从金书手里溢出，很快充斥了整个实验舱。柠檬很小，也就正常柠檬的四分之一大。茂灵看见柠檬果，伸出手去抓了一颗。
金书就势把茂灵抱过来，茂灵终于肯待了，拿着柠檬果的手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虽然放茂灵走并不是一个实验人员该有的想法，但让这两个异种在这挑起轩然大波，沈世稀还是觉得让他跟着爸爸安静离开比较好。
尽管金书疑惑颇多，只要儿子安全，没有受苦，什么都好说。他谢过沈世稀，打算带着茂灵回家。
“等一下，这些东西你拿走吧，实验舱用不着。”
沈世稀把奶粉和婴儿用具整理好，装了不大不小一袋子。婴儿床没法拿，婴儿爬爬毯也只能扔在这。
金书抱着0414走了，沈世稀没有出去送。那张空了的婴儿床不再晃动，最大的这间实验舱里也降温不少。
“小家伙走了，确实有些冷清。”
沉浸在刚刚短暂而突然的离别中，这一嗓子冷不丁的出现在自己耳边，沈世稀才想起来还有个人在。他没有答话，进去把实验舱的婴儿用品一样一样搬出来。蓝眼睛也不知在这干什么，不问话，不帮忙，也不走。
“你想把我也抓起来？”
“我抓你干什么，我又不喜欢心眼太多的孩子。”
沈世稀把搬出来的垫子扔在地上，喘口气，掸了掸手。“有话不妨直说。”
苍蓝眼睛听后点了点头，在屋子里溜达了两圈，没有要走的意思。看似随意拿了一本报告单出来，往前翻了翻。
“嗯……如果按照你们之前做实验的方法，我相信金书来接儿子的时候，你们沈氏集团就是一片尸海了。”苍蓝眼睛合起文件，又放回了原处。
异种很少接触人类社会，报告单不复杂，但想看懂也需要一定基础，蓝眼睛很懂沈氏集团研究异种的这一套。
“好奇吗？如果我说异种不准接触人类社会是我定下的规矩，你信不信？”
“定规矩的人最先不遵守规矩？”
蓝眼睛挑眉，阳光洒在柔雾一样的脸上，腾起一层仙气十足的光晕。
“不是所有的异种都不接触人类社会，巫行镇的顶层异种还是能好好和人类交谈的。”
“顶层异种？”
“嗯哼~”
苍蓝眼睛拉住沈世稀的胳膊，小声贴近他的耳朵：“你们不是在找最顶层的异种群体吗，我可以代表这类群体，我希望你可以研究出吞噬我体内毒素的解药。”
“你想过正常人类的生活？”
“不。”苍蓝眼睛摇了摇头。“我只是活腻了，想死。”
连续半分钟，空气里只有秒针的哒哒声。
沈世稀觉得这人在巫行镇里待得久了脑子呆坏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考虑一下？”
“您赶紧回家吧，这没有敢对你动刀子的人。”
“不是……我都送上门来了，你怎么这样啊？”
实验又不是开玩笑，哪天蓝眼睛变红眼，整个研究中心也得红。
“你要是不答应，我可威胁你了啊！”
“你想做什么？”
“如果你不让我留下来做试验品，那我也去楼下聚个餐。”
苍蓝眼睛说完，还去窗边望了望。下头香槟塔大蛋糕拱形花门，看起来气氛不错。
“人多，热闹。”
-
“气球再高一点吧，谁有双面胶？”
“那边打气筒扔过来！哎……谢啦！”
大厅里欢声笑语，王恩山也撸起袖子跟着打气球，彩带缀着气球尾巴，飘了一屋子。
“王主任，手机响了！”
“哦！”
王恩山把手里的气球扎紧，起身去接。沈世稀打来的，好像在外面，电话里听不太清。
“不来了？”
刚刚还热闹的大厅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嗯，有些事，你们聚吧，该说的明天再说。”
“你去哪？”
“我肯定不乱跑。”
“小稀，今天……喂，喂？喂？”
忙音入耳，电话挂断。沈世稀收起手机，继续盯着车后座哼歌的蓝眼睛。
贝齿从上扬的唇缝里露出来，沈世稀这张敢怒不敢言的脸真是让人愉悦。蓝眼睛张口跟着司机的歌单挑了两句，凑到沈世稀的耳边清晰吟唱。
“I know I’m all but shameless~”
“……”
“Just need you and I could care less……”
毛茸茸的发蹭过沈世稀的耳朵，蓝眼弯弯。
“我叫知瑟，以后就是你的0415号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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