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从伞渊街到星钻别墅区的整条路本不该如此拥堵,可今天的车辆在街上挤了长队,确实寸步难行。到了南北城区的中间地带,有大批穿着交通服的执行人员逐一排查车辆,后备箱,车前盖,大型箱子,就差把车拆了。
“下一个,往前挪!”
司机师傅扔了颗口香糖在嘴里,车群密集的地方空气不佳,脑子里都是汽油味。
“小朋友别着急啊,特殊情况,多等会吧。”
身上的味道多停留一分,沈世稀就要多提防一分。他看了看手表,发现手表不知道什么时候碎掉了,漏了个窟窿,分针早不知去了哪。拿起手机,手机也没电了,正在温馨提示还有两秒关机。
司机师傅摇下窗子,刚扔进嘴的口香糖顺着车窗从嘴里发射出去。
“这他妈的,跟车检似的,你说这天才丢了的派头都不一样,还分城区给封上找,这熊孩子就欠打,没事瞎跑个啥!?”
车后座正好有个年龄差不多的乘客,司机还回头盯着他,沈世稀头上帽檐被迫拉低两分。
“你们这些小朋友,可不能乱跑了,你看看你,那么早就去伞渊街附近溜达,那晚上不安全,以前不是出过人命嘛。”
谢过司机师傅,沈世稀给了两张一百的下车,司机说五十就够了,沈世稀看了看身后和身前的车子,说:“收下吧,您这车一时半会也拉不了乘客了,算补偿。”
“哎小朋友!”
小朋友裹着大衣,在车群中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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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稀随意在便利店打了个电话给王恩山,电话那头的人找了一夜,嗓子哑的不成样子,满口埋怨的话。
“夜不归宿跟谁学的,真是大了现在管不了你了,在哪呢?我去接你?”
“不用,情况特殊,回去细说。”
几经辗转,沈世稀终于回了家。赶上刘婶做午饭,听见有人开门,急忙去迎接,以为沈天从国外忙生意回来了,开门的眼神高度没放对,低头才见正主。
这个地方以前是沈天和沈夫人的住处,后来沈夫人去世,沈天也离开了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沈世稀的一对哥哥跟着父亲走了经商这条路,别墅就被空下了,只有刘婶还在。
那年沈世稀才七岁,沈天本打算带他一起去国外发展,但沈世稀没答应。
【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我也不适合经商。】
数据再难测算也有个终点,人心却是无底洞,闪光灯和人群比香菜还让他无法接受。沈世稀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就定格在研究中心,而不是外面的花花世界。
沈天带着两个哥哥离开,至今没回来过。
星钻别墅的存在是活人的诀别场,分离在沈世稀的眼中就像一场小型死亡,区别只在于后者省去下本的棺材和墓地,结果都是一样的——人见不到了。
谁都没成想沈世稀在研究界闯出了名堂,第一个奖就是世界级的金奖,他被扣上了天才的帽子,沈氏集团为此也拿到了一大笔赞助金。
沈世稀在休息室呆了很久,上网查从这里到马迩嘉的机票,还挺便宜的,自己赚的这些和机票钱相比,九牛一毛都不为过。
王恩山帮他选好时间段,沈世稀的手停留在支付确认的界面上。
【怎么不买啊,飞机太早了吗?】
【我爸那边需要钱吧。】
这话可把王恩山逗乐了,【两万块钱而已,沈家这么大生意,你的赞助金也上亿,没必要省这一点。】
本以为第二天沈世稀请假,王恩山没想到他晨会还在主持大局。
【小稀,你没去啊?】
【嗯,钱都投给沈氏集团的商业链了,我这边换了几台机子,花销也不少。】
【我是说,你不想你爸爸吗?】
乌黑的眼睛亮的通透清澈,没有回答想,也没有回答不想。
【他可能不需要吧,爸爸说过只有金钱能带给人安全感,亲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所以我不想去了。】
【那不一样,你是他儿子。】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的感情也是亲情,从利弊来讲我去了也没意义。】
一张床,碎木板材质,有些硬。
一本介绍书,“星引”和“灼苍”似乎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异能。
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简易衣柜,还有母亲抱着刚出生的他时的照片。
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单间支撑起沈世稀一个人的所有童年。
刘婶开门本以为会看到沈天,没想到看见多年没见的沈世稀,一时没认出来。沈世稀倒是还记得刘婶,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刘婶。”
“哦……是小少爷啊,这么多年了,有些认不出了。”
沈世稀脱了外衣,上楼准备烧水洗澡,刘婶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沈世稀摇头。
“那小少爷想吃什么,现在煮还来得及。”
“馄饨,不要香菜,方便吗?”
刘婶笑着点头,说方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兴致勃勃的去包馄饨了。
要不是水凉了,沈世稀真的能泡在水里睡一天,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想着那些与结论相冲的事实,还有那块令人在意的兔子石头,以及无法处理的0414。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结论可以研究,异种层次不同结论不同,也不是说不过去。只是那个母亲的心情,很难照顾。谁的命都是命,帮沈氏集团做事的人也是,而且现在0414的父母已经察觉到婴儿在外边落入“歹人之手”,相信很快就会查到沈氏集团,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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