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半月,0414的身体指标彻底不正常了。
当天下午,沈世稀拿着一堆没有任何意义的身体报告指标,冲进了实验室。那股熟悉的湿木头混合柠檬的淡淡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他看见舱门后不到五个月的孩子还和刚送进来一样,甚至瘦小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透明甬道连接着孩子的血管,几乎织成鸟巢。
“沈部长,您怎么来这了?”
沈世稀举着十几张报告单,直接扬在了那名实验员的脸上,隔着护目镜把人打的猛然瑟缩。
“送报告之前不看,现在看。谁能告诉我现在从0414身体中查出来的各项指标有什么意义,我用参考什么做二代隔断,你们还让配置中心的人干活吗?”
里屋几个工作人员见苗头不对,慌忙出来把报告一一捡起。
“用药可以,得亏他死不了让你们这么折腾。多宝贵的样本也让你们废了,生怕他吐了把整个实验舱融了?样本因为你们滥用药物毁坏,你们自己想办法,干的了就干,干不了滚蛋。”
争吵声引来了站在门口的王恩山,沈世稀无视走过,脱下白大褂扔进垃圾桶。
“小稀……”
“让我自己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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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稀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跑到离沈氏集团有二十几里远的伞渊街溜达。随便找了家肯德某,要了大杯多冰的可乐。
“超多冰,越多越好,谢谢。”
从母亲走后,冰块就成了沈世稀最为依赖的东西,那没有温度的冰融化在口腔中,寒冷在身体里建起城堡,逐渐恢复温暖的那一刻,沈世稀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可乐上的很快,沈世稀拒绝服务员添盖子和吸管,像喝咖啡一样的直接把可乐和冰块倒进嘴里。
伞渊街在A市是个相对落后的区域,算个安乐窝,生活节奏很慢,法式餐厅也不少,适合来享受生活。场所不那么高档,韵味倒是古朴。木质建筑多,敦实深沉,较为厚重,从视觉上给人踏实的感觉。
一切都舒适的恰到好处,从身体到心灵。
0329之后又是0414,他不能阻止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对0414用药,只是希望大家能考虑一下他是个婴儿,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药量,也没有必要这样折磨他。
可是除了自己,谁不怕异种呢?那可是咳嗽一下都可能杀个人的魔头。员工只是普通人,害怕是正常的,就算是最高执权者,沈世稀也不能对人类求生本能有一丝一毫的异议。
天色更加暗淡,厚重的遮光布将太阳完完全全裹了起来,已经晚上十点了。
伞渊街可不比繁华路段,这边没有住宅区,出租车过了十点一下少的可怜。糕点和美食的味道被封闭在关好的铺子里。伞渊街的异种暴动事件没了香气和光芒的遮盖,很快弥漫上一股血腥味。
晚上的伞渊街招人嫌弃,肯来这拉客的也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手机上叫的车离自己最近也要等十七分钟。
有人肯接单已经不错了。
身后几家能映出自己身影的店铺,黑色的玻璃和镜子一样清晰。面前又是个开放式的公园,连个路灯都没。寒风从树缝窜出来,吹着骇人的号子。
沈世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几乎和刚刚指针重叠的位置,只过了一分钟。没办法,只好慢慢往外走了,这地方久留可不是上策。本着能找个近一点的二十四小时经营店铺,不出所料一个没有。
黑暗像酝酿恐惧的丹炉,就算搞科学的人不会相信怪力乱神的说法,沈世稀还是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求生欲摆在那,兜里就算有根牙签也得攥起来,比较幸运的是沈世稀的兜里装了根战术笔,比牙签强的多。
“小朋友,不走了?”
这声音像贴着耳朵说的,没有人类体温又并非自然风的气息从脖颈刮过。放大的眼睛笑眯眯的,只是这眼皮又薄又短,似乎不足以盖上整个眼珠子,所以眯眼笑的样子总觉得他露着小缝在看你。
男人直起身子,直逼两米的个子在沈世稀面前像个巨人,要不是这双瞳孔,也是个小姑娘都爱的长相,他脖子上一圈金黄大蟒的纹身,在寒夜里隐隐缀着星芒。
“有事吗?”
男人收敛笑容,不带感情的样子加上扭曲的身形,像个速度极快的奇行种,凑近沈世稀的颈窝闻了闻。
沈世稀的右臂外侧挡住男人不断凑近的脸,细白的手腕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幻影屏障,两手扼住男人的后脖颈,下压膝袭。坚硬的膝盖骨顶上男人的面门,下巴和鼻子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骨骼错位声。
这种爆头打法真放到普通人身上,脑门子早凹进后脑勺了。
男人揉了揉脸,抬头把下巴恢复正位,没受半点影响。
“年纪不大,力气不小。”
一条金色的长尾缠上沈世稀的脖子,窒息感让人脑内充血,仅有的光亮从男人眼睛的那个小缝里反射出来,比晚风还冷上好几度。
“我只问一次,这种木柠檬的味道,你从哪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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