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廷眼泪掉下来，双唇苍白，笑着道：“好。”
他还想说什么，习羽却在他面前一挥手，卫长廷便感觉面前一黑，任由他会武功又如何，在非人的法力面前，还是犹如蜉蝣撼树，随后直直的倒了下去，满眼通红且不舍，最后闭上了眼。习羽将他放在地上，走近夜十。
云辞在一旁，已经预料到习羽要做什么，他道：“你想好了？若要杀他，我可以帮你。”
习羽摇摇头，似乎是解脱一般道：“谢谢。但是这是我的选择，我已经九千多岁，只这一千年来，我过得太累了，我并非是妖王的合适人选，为了妖界，我只能强迫自己去做很多我不喜欢的事。如今，这笔账是夜十欠我的，我必须亲自讨回来。”
云辞看着躺着的卫长廷，世间难得有情郎，不顾种族，不顾其他，还愿意接受异类，付出真心，云辞有些遗憾道：“那他呢？”
习羽看着卫长廷，眼泪滑落面颊，滴落在地上，然后强迫自己转过头：“我刚刚看过他的命格，他今世福寿连绵，不该被我打破他的宿命。”
“我已经将他的记忆抹去，今晚的一切和夜十此前放在他梦中的记忆，他醒后都不会记得。我是妖，他是人，终非是一路，有我在，他就永远无法安宁”。
习羽想着，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当年的一位少年郎在雪山中遇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将她带回家中，养了几日罢了。也怪在自己明明是妖，却还要奢望人的情爱，才导致了如今。所幸今生，她并没有扰乱他的命格，卫长廷此生功德圆满，会拜侯封相，幸福一生。
习羽轻轻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看了看躺在云辞腿上闭着眼的陵司，犹豫道：“云辞公子，劝你一句，这位陵司公子，他的魂体太重，命格过轻。”
云辞一愣，还在思索那句“魂体太重，命格过轻”是何意，只见习羽将全身修为聚集在一起，然后双手伸进夜十的胸膛，掏出他的内丹，将自己的修为化成火，在夜十的崩溃哭喊中，捏破夜十的内丹，两人同时灰飞烟灭。
衡明醒后，好似还在自己的梦中，眼角湿润，大喊出声：“阿姐！”
再转身一看，这间卧室是云辞的房间，而云辞正坐在床边看着他，眼中有遗憾也有些微的同情。衡明抓住云辞的手，急忙问道：“云辞，我阿姐呢？”
云辞反手握住衡明的手，犹豫片刻，轻声道：“衡明......”
衡明眼中的泪流了下来，他哭了，原来不是梦，只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世上最亲的人就不见了，再没有人会在他逃出妖界四处逃窜时来抓他回去。早在昨晚习羽将妖丹给他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阿姐要抛弃他了。
衡明满脸通红，哽咽出声：“阿姐她，，，，她不要我了，我这般不听话，她不要我了。但是，，她又对我那么好，当初若不是父王，可能她就和那个男子在一起了，，所以，，我好像也不能怪她不要我。”
云辞抚摸这衡明的头，柔声道：“你阿姐从来没有不要你，她只是想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罢了。从今以后，你是妖界之主，整个妖界都要靠你了。”
“我行吗？”
“你一定行。”也必须行。
衡明满脸泪水，最终还是点点头。这个担子，不想担也没法，再也不会有一个阿姐来替他承受了。
云辞刚想端杯茶给衡明静一静，见屋子外来了个黑衣男子，跪在地上，声音毫无波澜，就像铜锣一般，喊道：“属下来迟，请妖王回密境妖界，主持大统！”
云辞疑惑，这么快？
衡明扁扁嘴，擦擦眼睛上的泪花，解释道：“他是历代妖王的一根权杖所化，妖王内丹易主，他就马上知道了。真是......”还有话没说完，衡明爬起床走出来了门。
云辞叹口气，估计刚刚衡明是想骂两句，结果想起今日非彼往日，又控制住了。
以前那个天真活泼，整日里吃了就睡，睡醒就吃的小狐狸，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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