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没想到,生夷骨投胎成凡身肉体,并且,这骨相无色无味,几乎是扔到人群里就消失不见的特征,还能够吸引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具身体还能到了如此香饽饽的地步?甚至连躲在人间界的妖,都不惜可能被发现,都要来插一脚。
让他开始形成一个念头:难不成是因为脸好看的缘故?
他来人间界的这一阵,鬼魂看见不少,妖魔还真是比较少见。而且,一般人界的妖魔都很低调,几乎不会主动惹事。
但是,“几乎”不等于“从不”。当有足够的诱惑,看来它们还是挺大胆子的。
一日,他去山间泡身上的皮,陵司如往常般去佛寺,傍晚时分,踏着夕阳的余晖下山。
一切都再自然不过,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结果却走着走着,越走越荒僻。
这条路陵司已经走过无数次,何时出了错都不知道。云辞看他们已经在山腰处的一方石头旁,经过了好几次,陵司还是一副云淡风清模样,云辞看着路旁的那块石头,在想自己需不需要提醒一下。
云辞边走边环视四周,刚刚他闻到一股妖皮的气息,不过又很快消失不见。而身旁的陵司依旧面容沉静,目色温和,好似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云辞走得越来越慢,陵司见他如此,想起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以为他走累了。贴心问道:
“要不,我们休息片刻?”
云辞点头,他们找到一处树林下,此处杂草不多,看起来还算干净,云辞坐下后闭眼假寐。
他抽出魂体,在四周飞寻。
寻了一遍也未见什么异常,刚刚的那股味道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去看到陵司在地上捡木材,马上要生火取暖。
云辞眼一跳,赶紧回体,站起身离那堆火远些。
陵司看他突然跑开,好奇道:“怎么?”
云辞讪讪道:“我怕火。”他身上这皮可是别人的,这皮如果被烤坏了可如何跟南素交代?
陵司笑,估计他觉得云辞也是有趣。云辞平日里喜欢阳光,却整日撑伞;喜欢热,却怕火。
陵司看了看四周,天色已经完全沉下来,山下的房屋里透出微弱的灯光,四周开始一些夜晚里的蝉鸣和蛙鸣声,他看着云辞,道:“约莫是夜色太黑,我们迷路了罢。”
云辞看了看四周,笑着点头:“那今晚在这里睡吗?”
陵司一看,月已升空,只能此地休息了。云辞躺在地上,看头顶的月亮,旁边陵司已经闭眼,呼吸均匀。
云辞告诉自己不能睡,否则陵司这唐僧肉被谁吃了都不知道。结果,估计是今天上山路走得太多,这副身骨有些疲累,没一会云辞就闭上眼了。
正睡得香,耳边传来“嘶嘶嘶”的声音。云辞睁眼一看,呵,一只蛇已经爬到陵司的衣角。
他“哼”了一声,那条蛇抬头看了他一眼,估计没想到这人能够如此警觉,绝非善类,随即目露凶色,蛇头立起半人高,道:“你是谁?”
云辞侧着身子,见陵司双目紧闭,若是他此前能够察觉鬼魂近身,如今这蛇就在身侧还如此沉睡,那就是被这蛇迷晕了。
云辞看了看四周,再看向陵司如同死亡一般不省人事,有些不快道:“你管我是谁?滚开!”
那条蛇却笑起来,在原地盘成一堆圈,道:“这人的味道真不错,你想私吞吗?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分享。”
云辞闻此,挑眉笑开,然后又冷下声音:“我什么时候要和你分享了?你是什么东西?”刚说完,那蛇就直起头部,仿佛箭一般的直接冲睡着的陵司咬过去。
云辞目光一冷,伸手一抓住陵司衣角下的那条蛇,随手一捏就将那蛇的头部捏碎,他伸出脚打算踢开,正想要嘲笑几句,却不料陵司竟然醒来,皱眉不解的问:“阿辞,怎么了?”
云辞见那条蛇已经血肉模糊,蛇的眼珠都掉在地上直直的看着他,云辞立马收回脚,抱住自己的小腿,假装疼痛,面色苍白。
陵司见此,清醒过来,低头一看,云辞小腿上一片血迹,旁边一滩爆浆的蛇身血肉。他赶紧取下云辞鞋袜,云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陵司已经低下头,打算去吸那被蛇咬的地方。
这可不行,他是天生鬼骨,鬼生鬼气,像他这般几千年的鬼骨,若是人触碰到他的鬼骨,吸入鬼气,怕是立马身死魂归。
说时迟那时快,来不及多想,云辞手指直接按住陵司嘴唇,阻止他继续:“别!”
陵司拂开他的手,捏在手里,低头看那血是黑色,还勉强笑着安慰道:“莫怕,这蛇怕是有毒,吸出来就没事了。”说完毫不犹豫的俯身下去。
云辞呆愣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才想起刚刚施法的时候,忘记变幻血的颜色了,鬼的血是黑色,人的则是红色。
他不明白为何陵司能够义无反顾的去救他,也不明白陵司刚刚为何不问他,那蛇是怎么变成一滩肉泥。
思绪万千,但最后脑中只剩下陵司墨黑的嘴唇和唇边暗黑的血迹。
云辞回过神来时,陵司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满脸的黑气,一丝丝红色烟气萦绕四周,这分明是中了他的鬼咒。
他赶紧在他胸口捏个决,防止鬼气进入心脏。周围景色大变,雾蒙蒙的一片,云辞冷声道:“趁我没发火,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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