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订好这次旅行的线路吗?”
又是一个我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走一步算一步,你有没有了解到供人暂住的寺庙?”
“等等我,我看一下我的攻略,我也看好了两个地方,到时候释伽牟尼生日会有信徒朝拜,去了一定要看看。”
我听到了拉拉链的声音,接着是翻动书本的声音。
我有些好奇,于是问:“你不用手机记录吗?”
“用,但只是用来给家人报平安,我想把我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等回去后再进行着整理。”
“你去过很多地方了吗?不用上学?”
“哪有,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来,所以弄得有些奇奇怪怪,我要免高考特招入学,所以这算是毕业旅行。”
女孩的语气不显山露水,平淡而自然。
“哥哥,我能给你拍张照吗?”
我的心颤了一下,我不想但又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想把路上的风景也记录下来,你给我的感觉像独立在世界之外,特别符合我这次行走的气质。”
“……你拍吧。”
“能把脸朝着我吗?”她问。
我照做,不自觉地想闭上眼睛,只不过都已经答应了,那样做会显得虚伪做作。
闪光灯亮起来,我清晰地看清了她手中的摄像机,卡擦一声之后重归黑暗。
“不好意思,忘记关闪光了,重新拍行吗?”
“能别关吗,对着我的眼睛多闪几次,我刚刚好像能看见了!”我很激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朝着记忆中摄像头的位置摸过去,摸到的是一抹头发,我像触电一样摆脱开,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女孩对着我的眼睛拍了十几张,动作有些苍慌,我在那几十下断续的灯光中看到了她的眼睛与所在的空间,她戴着口罩并不能看清脸。
“够了吗?能看清了?”女孩出声。
我无力地朝她摇头,真有这么容易还要医生干什么,以后失明的人直接去找摄影师,拍上个上千张就好了。
“我感觉刚刚我们对视了,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我刚看见你的眼睛了。”只不过之间太过短暂,不足够把信息储存到脑中。
“有没有惊鸿一瞥?”
“有,你很漂亮。”
我回答她,她却没了声音,只剩下车轮不停休的滚动,像最寂静的午夜时分匆匆路过的一阵车鸣。
“我突然觉得一个人不够好玩,我能跟你一块走西藏吗?”
“上车才够一个钟头,小姑娘就沦陷了,这个时代速度太快,我们这些八零后跟不上咯!”
前座司机**我们的对话,总能找到一些让人不自在的话说出来。
“行吗?”女孩没有理会司机的话,还是执着于知晓我的答案。
“他说的对,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甚至都谈不上认识,你的目的就这样随意变动,我会觉得你不够坚定,西藏也会觉得你不够虔诚的。”
“我只是把西藏作为目的地,这一路本身没有其他具体规划,所以不存在你所说的不坚定与不虔诚,再说了,旅途中遇到的人也是旅行的重大意义,反正你也看不见,带上我我可以给你讲眼前看到的一切,还可以给你拍照,这样多好。”
虽然我也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我也确实看不见,但我是真不想结交新朋友,似乎跟我认识的人没什么好下场。
“我叫黄辞,红绿灯的黄,楚辞的辞。”
“你这个介绍还挺新颖的啊!”又是司机说,看来开车真是太无聊了。
“你叫什么?”
我?我叫什么,这我得想想,到底是叫哪个好。我把手放进口袋里,把玩着睡在里面的身份证,“常羡,常羡人间琢玉郎的前两个字。”
车突然一个急刹,幸好我的手一直握着扶手。
“不好意思,一时走神了。”司机对我们道歉,车子重新启动。
女孩问:“经常的常,羡慕的羡?”
我点头,这个组词真是叫人失望。俞安啊俞安,他怎么这个时候不要我了呢?眼看着我就要跳出去了,结果……算了,不想他。
“我们到西藏要多久?”我拍拍前坐。
“看情况,你们着急我就能开快点,这条路我看得多了犯困一点也不新鲜。”
“我不急!”女孩说。
“我也不着急,慢点好。”
“好勒,你们要不连个蓝牙听个歌?”司机提议。
“你来吧,我没手机。”我对女孩说。
“好。”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歌声,歌声很特别,很舒服。“这是老歌吗?”我问。
她轻轻一笑,说:“你还真是独立在世界之外了,这是一个超棒的歌手,我很喜欢他的歌。”
“我还真不知道。”对此实在没有共同语言。
“这个歌跟你很搭啊,第一句的第一个字和第二个字正好组成你的名字。”她突然惊喜的叫一声,“不对,这首歌的每一句开头正好是你说的常羡人间琢玉郎!”
有吗?“你划到第一句我听一遍。”
“哦,好,你仔细听。”
她把音乐划到最开头,前奏响起,让人平静。
“常有道,城中少年傲雪斗霜。
羡却旧人情,仗剑走他乡。
人性淡漠,谁杯酒入愁肠。
间关莺语泉流冰下,等一人万里归来。
……
琢刻容颜业也成,一岁一岁不似他。
玉盘深处不相思,天应乞与点酥娘。
……
郎本无乡,君归何处何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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