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973年。
自那日沈谨秋跟箫子敬在书房里见过那一次后,他就长期处于烦闷又羞赧的状态,他自己也说不清,现在跟箫子敬那样到底算什么,他所接受的观念,所读过的圣贤书,都在告诉着他,这一切都太荒唐了。
等到宋婉清生辰时,沈谨秋左顾右盼没见着箫子敬时,心里却又隐隐生出了一些失落。
“谨秋哥哥。”宋婉清在船上朝他招手,说道:“你快些上来吧。”
沈谨秋迟疑了片刻,还是伸脚踏了上去。
宋正清在船里摆好了酒宴美食,见着沈谨秋,高兴的说道:“总算是等找你了。”
“有事耽搁了一下。”沈谨秋解释道。
宋正清笑笑,给他到了一杯酒,沈谨秋道过谢,从长袖内袋子里拿出一份包装好的东西,递给宋婉清,说道:“来得仓促,也实在不知道什么配得上你,所以去铺子里叫人打了一只蝴蝶簪子,希望婉清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不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宋婉清十分喜悦又欢快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瞄了一眼,然后眼里全是惊艳和欢愉,她就知道,沈谨秋还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宋婉清脸上满是无法掩盖的笑意,宋正清看了她一眼,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宋婉清道了谢,看也不看就把礼物盒子放到一旁,然后去跟沈谨秋说话。
沈谨秋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的平淡疏离一些,又想着今日总归是她的生日,也还是没忍下心来不去理她。
三人坐在船内闲聊着,船头有位老渔夫在唱着古老的调子,沧桑又悠扬。
宋婉清笑笑,说道:“游船有了歌声,我去取琴来助个兴吧。”
她转身去另一头的包裹里拿出长琴,弹了起来,静静和着船夫的歌声,宋正清跟沈谨秋谈论着来年春试的事情。
黄昏淡去,夜色渐渐浓了起来,河两岸的居民点起了大红的灯笼,在屋檐下发出暖色又热烈的光。
宋婉清见两人聊得有些累了,于是鼓起勇气还是说道:“哥哥,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跟谨秋哥哥讲。”
宋正清看了他俩人一眼,出去叫船夫靠了岸,于是自己先去了夜市游赏。
沈谨秋知道她要说些什么,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宋婉清的两颊浮现出一点淡红色,白皙的手捏紧了帕子,还是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我还想向谨秋哥哥寻一样礼物,不知道可不可以?”
船外隐隐传来了一阵年轻男子的歌声,唱的正是越人歌。
沈谨秋听出了声音的主人,猛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宋婉清的背后。
在他们的身后正有一只小船飘荡着。
宋婉清以为他在看自己,于是终于说道:“我心仪沈哥哥真的很久了。”
沈谨秋回过眸来,正要拒绝,宋婉清又说道:“谨秋哥哥让我讲完好不好。”
沈谨秋无奈点了点头,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
“从第一次见到谨秋哥哥开始,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大概只会喜欢你一个人了,那天,你第一次来我家报名入学……”
沈谨秋跟着她说的偶尔点点头,听得却是十分的心不在焉,耳旁盘旋的全都是箫子敬的歌声。
在他听到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时,耳尖终于忍不住泛了红,忍不住在心底嘟囔了一句,这家伙又在唱些什么鬼。
那船上的歌声在唱完第一遍后,就渐渐淡了下去,沈谨秋耳边又只剩船夫和宋婉清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嘈杂。
沈谨秋眼神故作自然无意的往宋婉清身后飘过去,却是发现那只船已经不见了。
他的心提起来了一些,连忙又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那只船已经超过他们流到下游了。
他终于无法在听下去,开口拒绝到:“婉清妹妹,我是真的只当你为妹妹,因为跟宋兄交好,所以才也待你这般。”
宋婉清脸上的笑淡了下去,露出了一些不可置信,他刚刚眼神里分明有期待。
她勉强笑笑,说道:“但是,谨秋哥哥,你不是没有心悦的人吗?或许,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宋婉清把自己的地位放得既低又低,卑微又委屈,明明眼里盈着的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却还在强忍着,叫人看着都心疼。
只是沈谨秋这次却还是铁了心,他站起来说道:“抱歉,我已经有心怡的人了。”
宋婉清瞪大眼睛去看他,眼泪流了下来,又听他说道:“大概……这辈子就他了。”
“我知道你还想要什么礼物,可是我真的没法给你。”沈谨秋抿抿嘴唇,看着她有些不忍,却还是说道:“我的心只有一颗,已经被别人拿走了。”
他说完自己去了船头,嘱托船夫照看好宋婉清,就自己上了岸,急匆匆的沿着河岸的方向向下小跑了过去。
他走到下一个港口,果然发现了箫子敬的船在那儿等着他。
箫家的家丁正在船头侯着他,笑笑说道:“沈公子总算来了。”
沈谨秋道了句“有劳了。”便一脚踏上了船。
箫子敬没有出来迎,沈谨秋掀开帘子便看到他一脸幽怨的靠在篷子上,也不回头来看他,只是说道:“你还来做什么?”
沈谨秋笑笑,问:“原来不是在等我啊,那为何你的家丁喊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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