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君面无表情地动了动指尖,便将那几簇火苗熄灭。如此,便再也瞧不见那颗痣,也不必再去看那人的脸。
只要看不见那张脸,他就不会失态。
母后说得对,情爱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其短暂如朝露,抓不住、留不得,还会平添诸多烦忧。
这世上不会有亘古不变的爱,即便再如何热烈深沉,也终有归于沉寂的那一日。
就好比眼前这个人,嘴上说着会永远爱他,却放手得干净利落,转身便与旁人结下永世之缘,只留下他在一个又一个千年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至今还记得,那人赠予他干青珠时,面皮不住发红,神情窘迫,几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我……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除却这颗真心,便只有这颗珠子能给你了。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我戴了很久,心里只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送给我最在意的人。”
那人当时的语气有多柔情,后来摔碎干青珠的时候,便有多么绝情。
狠心的小骗子。
既然先招惹了他,又为何还要跟其他人去纠缠不清?是因为有朱砂为系?所以再不容第三个人插足?
可分明是他先来的。
为何只剩下他被留在了原地,无论如何追赶,都只将那人越推越远?
他眼神一冷,竟是动了杀意,掩于长袖之下的手微微曲起,向前探去,却在快碰到那人的时候停了下来。
寒风掠过,那人身子单薄,仅着了一件并不御寒的外衣,正轻微地瑟缩着。
夜晚风大,看来他很冷。崔嵬君想。
闭了闭眼,他又一次向自己的本能妥协,撤回了手,取下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替那人盖上,随后匆匆迈开步伐,往来处走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可才走了几步,衣摆却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抓住,他身子一僵,只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你是……”
不过是听到这个声音,他便觉得胸口莫名堆积的郁气稍为缓和,甚至隐隐盼着,那人能继续问下去,继续同他说上几句话。
问下去。崔嵬君阖上眼,只要那人愿意问下去,他……
不对,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不禁皱起眉,用力将衣摆抽了回来,毫不迟疑地离去,脚步端得又急又快。
逐春崖上,他既然愿意将心剜出,便是决意不再被这些所谓的情丝愁肠所桎梏。可胸口明明空荡得什么声音都已经听不见了,为何还是无法摆脱那些如影随形的幻象?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与他母后一样,成为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母后……
难道……这就是……她对我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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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果然一发完才是奢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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