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向他手心打入一道温和的灵力,沿着他的经脉慢慢修补平复他体内混乱的灵息。
“不走。”
他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降落到小孩的心间,化为一畦晶莹的露水。
通透脆弱,隽永温存。
后来,小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哭了。
一开始只是眼眶热得滚烫,像灼烧一样的,之后脸颊上像是淌过了浑浊的河流,被砂砾刃磨过似的火辣辣的疼,视线里模糊一片,像是刚被拉上水面的人。
他很欣喜,这种感觉在他几天前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个人时就爆发过了。
他得救了,这种想法在被这个人揽入怀抱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大喊过了。
但他似乎不是为了这些哭的。
一个月后。
“什么?!掌门要收那个捡回来的野小子为徒?!”
一个壮汉青年怒目圆瞠,活像自家翡翠大白菜被猪拱了:“我不允许!”
蹲在周围的一齐剥莲蓬的其他人纷纷应和叫嚷。
“二师兄说的对啊!”
“我也不同意!”
“就是就是!”
“凭啥啊!”
“我不服!”
“掌门是大家的!”
先前发言的壮汉青年一拍大腿:“大师兄都被夫玉长老收为弟子了,按辈分来讲,怎么也应该落到我了啊!”
周围人立刻向他扔莲蓬:“桃子吃撑了吧你!你不配!”
一群人在这边吵吵嚷嚷,靖乐蹲在火堆旁边,正在往里面丢柴火,表情迷茫无助。
一看,他丢的哪是柴火,分明是一本一本书,细下打量,封皮上写着:新闲人笔录。
身旁还整整齐齐堆了一沓。
……
剑台。
一道剑气穿林过,震得树木横飞,竹叶飞屑,四方惊鸟飞绝。
台上,靖安面色黑如沉水,负手而立,一黑一白两把飞剑围着他争鸣盘旋,剑影缭绕。
两个抱着剑的弟子瑟瑟发抖地蹲在台下。
一人小声问:“大师兄今天咋回事儿啊,好暴躁啊。”
另一人答:“据说昨儿个听见掌门收徒的消息后就这样了,我上一次见大师兄这样还是掌门让他拜入玉长老门下的时候呢。”
他想了想,道:“可能这就是大师兄表达激动欣喜的方式吧。”
两人顿时对靖安肃然起敬。
真不愧是大师兄,表达情感的方式都和他们这等凡人俗士截然不同,果然如玉长老所言,是个天生的修士仙人!
无论万蓬乡其他人什么反应,江一都不会放在心上,他现在满心都在想着怎么给自家徒弟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江一瞪着两个黑眼圈,关上被翻烂的书,一头栽倒在书桌上,感觉自己就要魂归西去了。
他摸了摸站在一边的小徒弟,气若游丝,苍老的形同一个老头:“看见了吧,这就是不好好读书的下场,起个好听点的名都起不来。你以后就得好好读书,师父不中用的时候你就得顶上。”
小徒弟很乖地点点头,江一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挑灯夜战几个时辰,江一写了一大张宣纸的名字,最后还是越看越不满意,索性抱着小徒弟滚上床,躺平乱想。
“名字是很重要。”江一盯着帐顶,喃喃道:“没有名字,就不能被世人呼唤,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会很迷茫。”
顿了顿,他补上一句:“有名字后才感觉自己活着。”
小孩被他抱着似懂非懂,问:“师尊你就是这样的吗?”
江一轻声回答:“是吧。”
小孩又问他:“师尊的名字是谁取的呢?”
后者没有说话,小孩仰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只见江一阖着眼,眉目放松。
正当小孩儿以为他睡着的时候,江一才动了动唇。
“江河。”
祂说。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然后江一还是睡着了,小孩儿叫了几声也没听见答应,只能趴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太阳突然下山了,站在荒芜的山原上的人开始期待第二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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