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咆哮、寒意萧瑟,静谧无声的宅院里传出一丝古怪的动静。
鸾辇剧烈的摇晃着,辇车边缘的金银玉器,在强有力的撞击下发出阵阵声响。
“你啊....你个疯子,放....放开我....”
敖丙不停挣扎着,脑袋撞在了辇车边缘,前额两个龙角顿时一片红肿。
可他却无暇顾及,只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腰部的痒意。
哪吒的手掌一张一合,咧开嘴角,声线洋洋得意:“我让你不怕....今天就来尝尝小爷的销魂乱抓手!”
他压低嗓音嘀咕着,一双手在敖丙白皙如玉的身上乱挠。
“啊....!不要,别....别碰那里....嗯....”
他的掌心滚烫似火,所掠过的地方如星火燎原,掀起强烈的热潮,使敖丙忍不住喉咙里喑哑的低吟。
“不让小爷碰,小爷偏要碰!”
哪吒拉开他的腰带,用指尖抓他腰部的肌肤,见这人躺在身下,又气又羞的模样,他心底的满足感瞬间大增。
“诶,这是什么?”
就在敖丙快要抵抗不住,开口求饶时,哪吒突然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瞧着他怀里的那只海螺。
“不要!别碰它....!”
他哑声低喊,却没能阻止眼前魔丸霸道的举动。
柔白色的海螺散发出幽蓝的光芒,如星辰陨落深海,柔情的卷起海浪,伴随风和雨的宁静,落在亘长的地平线上,一下子抚慰了少年焦躁的心绪。
“这是什么好玩意?能吃吗?要怎么玩?”
哪吒夺过那只海螺,放入嘴里咬两下,又在手心里揉搓起来。
看到他粗鲁的动作,敖丙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那是父王给他的生辰礼....不论如何,不能落入别人手中。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低呵一声,使出浑身的灵力挣脱开身上的红绫,欲从哪吒手中夺回那只海螺。
“快还给我....!”
敖丙伸手去夺,清雅的眼尾间,覆上了浅淡的薄红。
“小爷我还没玩够呢....”哪吒低喃着,轻松躲过他的突袭。
“把它还给我!”敖丙急得眼眸发红,即将碰到海螺的刹那间,哪吒陡然松开了手。
“不要....!”
他两手合并要去接,仅有一寸距离,海螺掉在了地上,圆润的边缘碎掉了一块。
“这....我,我不是有意的....”
哪吒万没有想到他来不及接住,看见那双碧蓝色的眸升起了氤氲的湿气,他手足无措,连忙道歉。
“你....你....!”
敖丙眼含浅泪,连说了两个“你”字,竟被气晕了过去。
“喂!你怎么样了?!”
揽过他白皙的双肩,哪吒不敢再闹,刚要把人抱进房屋,就听门外有马蹄奔腾的声音。
“吒儿!你又胡闹!”
殷十娘身披岩色柔紫铠甲,和身边眉目英挺的男人翻身下马,赶上前来查看敖丙的情况。
“爹....娘....”哪吒轻柔地托住敖丙的肩,看他柔软的长发在手臂上散落,心底深处,起了股莫名的悸动。
“我只是....和他玩玩而已....”
他悻悻的解释,匆忙变回孩童的模样。
“你啊....”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子。
殷十娘默然叹息,急忙招来下人把敖丙抬进房门。
人群消失后,孩童幼小的身影被夕日拉长,他弯下腰,拾起白海螺和那细小的碎片,护在稚嫩的手掌里。
“这世上,有什么法术能让破碎的东西复原呢?”
潋滟金波茫茫,天海一线间,沉寂在海域的银白蛟龙轻抚着身体的疤痕,湛蓝的眼中遍布哀色。
剥去龙鳞那天,他不愿记起凌迟般的痛苦,但这一道道伤疤,却时刻提醒着他,他将自己献给了那个男人,也因此遍体鳞伤。
这世上,从不曾存在能让碎物复原的法术。
所谓复原,不过是背负着伤痛之人,逃避现实、独自疗伤的假象。
面对在阴火灰烬中咆哮的同族,敖广披上银白铠甲,手中变换清霜寒剑,姣美的龙角下,长眉若柳,蓝眸间隐藏着一丝哀虑。
他原本,是不愿相见的。
“各位同族,敖广生性傲然,从不与人低头,亦不曾、不敢任性妄为,今日我儿敖丙有难,恳请族人救搭救....!”
话音落,他蓦然跪地,双膝震荡间,长剑啸,风云涌,海底凝聚起了巨大的漩涡。
时隔三年,被镇压在东海的龙族终于沸腾。
即便夕暮褪去,海面依然如火烧般红。
那是龙族冲破寒冰链,龙尾搅动炼狱赤焰,所映出的凄美颜色。
满江殷红,似血、似火、似一件残破在风中的嫁衣。
南天门,凌霄宝殿内,天奴惶惶然冲了进来。
“陛....陛下!不好了,东海乱了!乱了!”
天帝淡然放下书卷,用手支撑住下颌,视线穿过蔼蔼云雾,赤金色的眼底一片激昂之色。
“终于来了,朕等了很久。”
他阖上冷峻的双目,靠进鎏金色的龙椅当中,指尖轻敲扶手,唇角有股邪妄的笑意。
“小龙儿,朕真的很好奇,这一次,你穿了什么颜色的战袍。”
但不管是什么颜色,当朕扒掉它时,都会兴奋的要命。
他蓦地睁开眼,瞳孔中饱含的欲/念乍现。
“传朕命令,派三千天兵镇压叛乱龙族,只可伤不可杀。”
“是....奴婢这就去。”
“还有。”天帝自龙椅中探出身体,神态狂傲冷凝:“谁敢动敖广一根手指头,朕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
天奴不知所云,只在心底念叨和龙王交手的兵要当心。
他走之后,天帝抬手拿起嫁衣旁的雪白龙鞭,遥望着南天门的方向,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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