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林的车祸已经避免了,为什么呢?为什么裴之出现精神问题的前提条件已经改变,但还出现了这个没有改变的结果?或者说是什么替换了这个前提条件,而我并不知道?
我现在想做的是和他一起解决这个难题,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想陪着他。
他没有再回信息给我。
我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他进行到了哪一步,我甚至不敢打电话给他,怕打扰到他。
我发过去一条信息:有时间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好吗?我很担心你。
整个一上午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老师叫我起来回答问题叫了三次我都没应,还是花卷一把拍醒我,我才反应过来。
“是不是裴哥出什么事了?”
“啊?……我、我……”
裴之拍拍我,“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总要先吃饭才能解决问题吧?”
我看着眼前的餐盘,还剩了一大半。“哦,好好。”
午休的时候,我不敢眯眼。把手机放在练习册下面枕着,一震动就能感受到。裴之的消息这时进来:午睡了吗?方便打电话吗?
我差点大叫一声,把手机捂在胸口,看了眼后门,迅速回道:我打给你。
我悄悄起身去厕所,确定厕所没人后打给他。
“裴之,你还好吗?”
“我很好朝夕。”
“为、为什么会复发?”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姨已经原谅你了,你不用因为学数学有深深的负罪感,为、为什么呢?”我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语调,生怕自己绷不住情绪哭出来,“你、你现在还在……自残吗?”
这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和负疚感,我在他身边这么久,该是有多粗心才什么也没发现。
“朝夕,我没有自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神方面的检查,我有家族精神病史,你应该知道的。”
我深吸一口气,“裴之,你在瞒我什么?只是普通的检查这么简单吗?你至少去过两次慈济,因为我不知道的状况。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你是因为母亲去世才产生了严重的负罪感,在这里,你是因为什么呢?我不会要求你告诉所有的事情,”我捂住眼睛,“可是这件事和你的健康有关,我想和你一起承担,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电话那头是一种空旷的安静,裴之的声音响起:“朝夕,很抱歉我没有和你说,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之前一段时间,我……苦恼和你的关系,慢慢发现自己精神和心理方面有一些异常。我知道我有家族精神病史,所以去医院进行检查、接受治疗。”
我握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原、原来是……我的原因吗?”
“朝夕,不要有负疚感,相反我很感谢你,之前我也以为得到母亲的谅解之后不会再有这样的问题,因为这样的契机才发现了一些异样。”
“那现在是、是什么情况?严、严重吗?”我声音也是颤抖的,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完为完整的话。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裴之的声音顿了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有家族精神病史,虽然现在是正常的,可是或许未来某一天会变成我父亲那样。我应该离你远远的,可是我……舍不得你啊。很抱歉朝夕,因为我的私心,给你造成了困扰,我想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电话那头响起叫裴之的声音,他应了声:“就来。”
“朝夕……”
“你今天会不会回来?我们应该当面谈谈。”
“会。”
“什么时候?”
“还不确定,我会去找你。”
“好。”
挂断电话,我用水冲了冲脸,告诉自己:要冷静,不管怎样,见到裴之再说。
对!见到裴之再说。好像浮着的脚步一下子踩在了实地,我要见到裴之。
回到教室后,我收拾了下书包,拍了拍花卷,“我有事先走了。”
花卷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后说:“如果不能解决,就告诉我,我们是朋友,我想帮帮你。”
“我去高铁站了,如果裴之有问你,就告诉我在高铁站等他。”
以痛经为由跟老师请假之后我背着书包就去了高铁站。我买了张从安宁去永川的高铁票,进了候车厅。我不知道他什么时间回来,所以在出站口等他,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他。
从现在开始到晚上12点,一共有七个班次会从永川经过安宁。我在最靠近进站口的位置找了个空位,候车室人声鼎沸,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我不敢离开座位去买东西吃,虽然知道距离下一班车还有很长时间,可心里总会觉得,万一提前到站呢?万一错过了呢?
就好像有一种感觉,如果这样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摊开数学习题做,手机摆在旁边时时看着时间。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进站口涌入一片人群又涌出一片人群,行色匆匆,风尘仆仆。都不是我要找的人。
已经九点了,距离下一班高铁到来还有二十分钟,可以做一道大题。演算的手停住,视线里出现浅棕色风衣的下摆,我缓缓抬头,看清楚眼前人后猛地站起来,“裴之——”
笔、本子、习题册掉在地上,我看着裴之弯下腰一件一件捡起来放好。心里是巨大的欣喜,悬着一天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他站在我面前,脸有倦意,眼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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