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浩急忙摇头，“我们一起去，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
花卷也赶紧说：“我也打电话了。”
裴之摇摇头，“我家里没人。”
空气中短暂地沉默，老林放开牵着我的手，勾住裴之的肩膀，“那就一起去。”裴之微微侧身牵住我的手，“走吧。”
……
到了警察局后，我把情况详细跟警察说了一遍，老林和裴之、花卷、老陆的脸上越来越严肃。
“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这是我的手机，当时的录音就在里面。”
警察点点头，接过手机，点开了录音。
“诶，不要点开……”
已经晚了，从“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到录音最后的“这可是个没有监控的地方。”二十分钟的录音播完，房间里的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仿佛降到冰点。
老林猛地一拍桌子，红着眼睛问警察：“警察同志，这个混蛋能判刑吗？”
我怕老林失控，握住他的手。“我女儿被人这样欺负，我徒弟被他泼油漆，他能受到什么惩罚吗？”
警察表情复杂地看了看爸爸和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说：“不……不构成刑事案件，对方是未成年人，您女儿和这位同学只能构成轻伤……”
老林大声吼出来：“那能怎么办！难道就因为是未成年人就可以做这么多坏事吗？就不能受到一点惩罚吗！”
“教育为主，惩罚为辅……”
“为辅个屁！”
我鼻子酸酸的，今天哭太多了，感觉眼睛已经痛起来了。我拽着老林的手，“别生气、别生气……”
裴之走过来安抚爸爸：“先听警察怎么说。”
警察感激地看了裴之一眼，“林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也一定会保护好您女儿的安全。”
爸爸冷静下来，看着跟着来的裴之花卷陆志浩，已经十一点半了。他想摸一摸我的脸，却又停在半空，“疼不疼？”
我点点头，“疼，爸，今天先回去吧，我想回去擦药，早点休息。”
老林点点头，“那我们今天先回去。”他看着警察，“警察同志，拜托了。”
出了门就看到花卷的姐姐和陆志浩的妈妈等在外边，她们看到我和老林，刚想说点什么，老林就摆了摆手，“让孩子们快点回去吧，这么晚了。”
陆志浩一步三回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林朝夕，对不起、对不起……”
我走上去拍了一下他的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咱们这交情，您这客气了不是。”
陆志浩被我逗得笑了，转瞬又沉下嘴角，“这种情况你还开玩笑，你真是、你真是……”
我笑着扬起头，“真是很帅？”
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帅。”
“快回去吧。”
花卷招呼我们：“我送你们回家好不好？”
老林摆摆手，“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们打车回去就好了。”
花卷转身拉开车门上车了，趴在车窗上挥手，“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啊！”
只剩下我、裴之和老林三个了，老林走到路边打了辆车。我偷偷看了眼裴之，裴之怎么办？是先送他回去还是……
“上来啊！”
我走了一步，发现裴之没有动，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我……”
“一起回家吧。”我打断他。
“裴之、林朝夕！你俩干嘛呢，快过来呀！”
到了车上。老林坐副驾驶，我和裴之坐在后面，他转过头对裴之说：“这么晚了，裴之今天就在我们家凑合一下吧。”
裴之点点头，“好。”
我转头看向窗外，非常忧愁，裴之大概要睡沙发了……
到了家后，已经十二点多了，老林还是到厨房里忙活了一会给我们煮了面吃，热腾腾的面进了肚子里之后，才感觉活过来了。
洗完澡后，我就回了自己房间，趴在桌子上看镜子里的自己，实在惨不忍睹，不过好在没有那么疼了。
敲门声响起，是裴之，他敲门不疾不徐，一声一声。
“进。”
裴之推开门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药袋子，“师父去洗澡了，我给你抹药吧。”
“你这穿得……”
“是师父的衣服。”
“哦哦，你过来坐吧。”我移过一张凳子，拍了拍。
他坐下来，把袋子搁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盒一盒药，速度很快地看了一眼说明书，动作干脆地拆开包装，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清脆的纸盒摩擦的声音。我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对我来说有一种魔力，干净漂亮的手，连看个说明书拆个盒子都行云流水，带着美感。
他的左手放在我的后脑勺后面，右手拿着一根棉签，低头看着我，“抬头。”
我抬起头看着他，无法避免地看到他的眼睛，我看向旁边的药袋子，觉得还是要说点什么打破沉默：“明天我会打电话跟老师请假。”
“嗯，需要我也请假吗？”
裴之的意思是：需要我陪你吗？
被他按着后脑勺，我只能轻微地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你回去上课吧。”
他换了一只棉签，抹上另一种药，“那好，我放学之后可以来看你吗？”
“可、可以啊。”
抹完药后，他在桌上找了支笔，在药盒上做好标记，“先抹这个，然后是这个……”他一盒一盒地拿给我看，甚至还在盒子上标好了顺序……其实……我也是文科第一的人，数学竞赛现在虽然拿不到冠军，但也还可以……不至于说明书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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