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秋行被这一弹指弹的眼泪都飙了出来,一手捂住额头,总算从齐阶身上下来,嘴上喊道:“哇!疼死了!王叔你耍懒,说好的不疼的!”
齐阶道:“当然不疼了,我又没捏。”
“王叔你说话不算数,说好捏的又不捏,怎么能这样呢。”
齐阶已经被齐秋行逗得笑出声了,口上说道:“没见过你这样上赶着讨打的。过来我瞧瞧,是不是红了。”
“还不是王叔下手太重,呐,你看看。”齐秋行把脸又凑了过去,额头上的确是被齐阶弹出了一个红印子。
齐阶一看心就软了一些,觉得自己闹的没轻没重的,下意识的就抬起头朝齐秋行额头的红印子吹了吹,然后用手给揉了揉,嘴上还道:“好了,不疼了啊。”
齐秋行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眼角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这种感觉让齐阶一下子就想到小时候带着还是小小人的齐秋行的画面,十分的亲昵起来。
齐阶松开手道:“不闹了,你什么时候回宫,老太太的事派人知会王后了没?”
齐秋行点点头:“再晚一些吧,等回去了就要忙起来,到时候就没空闲来看王叔了。外祖母的事已经派人回去通报了,这会母后也该知道了。”
齐阶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齐秋行见状,轻声道:“王叔不要伤心了。”
齐阶摇头,他之前被齐秋行那么一闹其实已经伤感一记消解了大半,想着老太太如今也不用再受罪,心里还畅怀了许多。
齐秋行继续道:“可惜我没见到外祖母最后一面,不过有王叔在,想来外祖母也能安心的闭眼了。”
“她也很挂念你的。”齐阶听齐秋行的话,忍不住说一句,主要老太太从小带着他长大,所以即使多年未见,却依然挂念着自己。这样说,是怕齐秋行心中不平。
齐秋行对此却是别样的看法,他不在老太太的身板长大,感情自然没有齐阶和她来的深厚,即使老太太心中只记念齐阶,他也觉得应该如此,于是道:“王叔觉得我会介怀?那也太小瞧人。”随后叹口气,“怎么我在王叔眼中,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小气鬼不成。”
齐阶道:“倒是有自知之明。”
齐秋行:“……我要生气了王叔!”
齐阶不为所动:“这样就要生气,还不是小气鬼?”
齐秋行:“我真的要生气了……王叔你不哄哄我?”
齐阶坚定的不为所动。
齐秋行只好委屈的多喝了点王府的茶水。
随后一切照常,宫中接到消息后发了丧告,姜王给老太太封了夫人,下葬规格随之,王后宫中举丧七日,默默的换了白服。
说起来,王后和老太太这对母女在外人眼中几乎是十分的疏离了,老太太病在床榻多年,王后也只去见过几面,齐阶一直觉得是因为王后和老太太刻意疏离,好不落人口舌,于是只觉得余家在亲缘方面实在是牺牲了许多。
举丧过后,齐阶进了宫去见了见王后,陪了王后半日,在宫外的道上遇到了也正好离宫的白砚川。
白砚川本身就高,站着也端正,穿着一身暗色的官府牵着白马可谓是十分的扎眼了,这样画面在齐阶眼里当然也十分的顺眼,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露出笑容来。
白砚川牵着马见齐阶朝他走来,朝齐阶行了礼。
“王爷。”
“许久不见了,白大人。”齐阶许久没见白砚川,走近一看扫了人几眼,虽然也黑了不少,可同齐秋行比起来,倒是比去之前清瘦了许多,整个人的架势不再那么摄人,眼神也温厚的许多,但依然亮,看着十分精神。
他又注意到白砚川牵着马的一侧袖口伸出的手裹着层白布,下意识问道:“你的手?”
白砚川见齐阶注意自己受伤的手,解释道:“一点划伤而已,不碍事。”
齐阶当然知道不碍事,他都没有听齐秋行说过,显然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小伤,可齐阶多多少少对白砚川还是在意的,平时见不到不去想,见到了呢,心就会微微起一些波澜,看到人受了伤,心疼的感觉也就冒出来。
齐阶道:“白大人还是多注意些。”
“王爷挂心了。”
齐阶道:“白大人总是那么客气,若是不急,就一道走吧。”
因着王府和白府本来就不远,从宫道上回去的路也是一条,于是白砚川也就自然而然的一道同齐阶走了。
路上齐阶问问了白砚川在战场的事,虽然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但白砚川毕竟是此战姜国的主将,真正讲起来还是要比战报要直观的多。
齐阶道:“长史府将伤亡人数轻点了出来,还不到千人,连王上都要夸你,我也佩服的很。”
白砚川摇摇头道:“此战起时就注定是一场声势之仗,不得不打而已,谁去都是一样的。”
齐阶道:“话不能这样说,时势造英豪,该是你的东西就得拿着,往后还要指望你为姜国上阵杀敌,保卫百姓呢。”
白砚川道:“我到希望没这个机会,姜国才安稳几年,实力还不稳固,实在不适宜起战事,可姜梁唇齿相依,又不能不出战,这一次辽国能先退兵,陛下也安心了许多,只是依然忧心往后局势,战事若是频繁起来,势必会伤到我国元气,在周边诸国中不好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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