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地图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地图背面写了一串数字:30216。
阮香山想起那个在走道上撞了他一下,穿着红袍的人,是白色中心的人。为什么要把地图塞给他?“你不要怪我,奥弗德华。”伊万那带笑意的眼神一下出现在他脑海里。
是伊万吗?
这张地图是自救组织的吗?
不论是谁的,是从哪来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把它撕碎,冲进厕所里。不这样做,他会被杀死的。
阮香山咬牙将地图撕成两半,又撕成四瓣,在第三下的时候,他停止了动作。
如果有人能拿到这张地图,如果冲进来的人赢了呢?
他可以见到阮香棠,可以回家。不仅他,还有很多人可以回家。
或许,有人为这张地图流血了,牺牲了,那么是他出卖了他们。
是他,毁掉了一切。
他又将地图一块一块地拼上,就像是拼上他的希望一样。
如果成功了,他会和瑟伊浮这坨垃圾说再见,跟这里的一切说再见。包括那个男人,听他故事的男人,和他跳舞的男人,安慰他的男人……
阮香山的激动慢慢平息,吸了一下发热的鼻子,小心翼翼地将地图碎片叠在一起。
但眼泪还是流下来了,阮香山说不清楚是离开的希望让他感动到流泪,还是离开那个男人让他惋惜。他让自己不要再多想了。
他们总会说再见的,不是吗?
他咬紧双唇,洗了一把脸,看着镜里的自己:你要坚强,你会回家的,阮香山。
他走出房后,以修补橘猫纸箱的借口向裴瑾借了一卷胶带和剪刀,将地图粘回一起,将它贴在了床底的板上。
爱德华一出阮香山的房间,就赶回了白塔,处理接下来的事务。
他见到了自救组织的头目之一。
“所以你们打算把他们偷运出去?”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玩着手铐。
“你们是以什么渠道运出去的?”
男人依旧沉默不语。
爱德华的右手在桌上敲打着,男人终于有了反应,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看来瑟伊浮撑不了多久了,你说对吧,爱德华指挥官。”
爱德华没有改变脸色,依旧敲打着桌子。
男人撑着脑袋,左手放在桌上,慢慢地敲打,“看不出来啊,爱德华指挥官还是个痴情种。”
“爱上一个恨你的人会是什么感觉呢,爱德华指挥官。”
爱德华感觉心闷。他已经得到了他所想要的消息,不想再听到这些让他难受的话,他转身就走。
男人在后面补了一句。
“他说不定正想逃离你,想杀死你,因为你的国家和你指挥官的身份。”
爱德华看着窗外刺眼的警戒灯,斜跨着枪支的警卫员,把弄着阮香山曾亲吻过的戒指。
这里没有音乐。
没有故事。
没有舞蹈。
没有节日。
阮香山不属于这里。爱德华深知这一点,他也接受了这一点。但当听男人说起的时候,他还是会心脏压抑,呼吸急促,就像是失掉了氧气一样。
等他回到庄园的时候,阮香山并没有像前几晚一样留在他的房间。爱德华脱下军服,打开了收音机,里面只有一首曲——一步之遥,断续带有杂音的音乐传出……
午夜一点三十八分,阮香山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了心脏,血红的涂鸦,他恐惧地打开了电灯,但天花板仍不停地闪现伊万最后的死状。
手心发冷,闭上眼全是残肢。
他害怕了。
但他知道,有一个地方能让他安心,那个地方会接纳他。
他穿上鞋子,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特别明显,他怕开灯被人发现了,摸着扶手走上楼,熟悉地推开了门。
月色朦脓隐晦地照亮了睡在床上的爱德华。
指挥官都会培养出警觉,他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的时候,立马睁开了眼睛,看到站在门口穿着睡衣的阮香山。
“别开灯,”阮香山掩上了门,“我看得清,可以走过来。”
爱德华不敢轻举妄动,怕吓到了慢慢靠近的阮香山。
阮香山脱了鞋子,拉开被角,躺了上去,“我梦到了伊万。”他想到爱德华不知道伊万是谁,“奥弗威林的真名叫伊万。”
爱德华犹豫要不要抱住阮香山,让他感到更有安全感。在他犹豫之际,阮香山背过身子,朝爱德华怀里挪,“我害怕。”拉过爱德华的手,搭在他的肚子上。
“晚安,爱德华。”
爱德华反应过来后,亲了亲阮香山的耳后,“晚安,香山。”
你看爱德华这个男人,总会包容他,即便他怀里的人怀着离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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