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样子……好像是神袛……
岚夏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脑中的意识越来越薄弱,终于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
陶澜清鬼使神差的向着六芒星的中心走去,与自己鲜血蔓延出的轨迹同步,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一直到最中间——
六条线精准无比、安安静静的流到了最中心的位置,交汇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躺在地面之下,也正是陶澜清所站的位置。
陶澜清下意识的抬头,脚下没有什么异样,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大殿的上方会出现什么情况。
原本空无一物的顶上,在陶澜清的正上方,一道裂缝整整齐齐的分开。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什么炫目的光芒,就那么平平常常的,像是最寻常的机关,任何一个机关师都能随手做出来的设计:一道木梯缓缓的从上方伸落下来,折叠的部分一层层展开,一格格梯子不断的伸展,离陶澜清越来越近,最终缓缓的落在她的正前方。
她试探着踏上这看起来极其薄弱的阶梯,木梯出人意料地纹丝不动。她迈上另一步,这看起来窄窄的、像极了“天梯”的梯子,正好能容下一个人。
她踏上木梯,没有丝毫畏惧的向上走着,目光一直盯着上方,那里,好像有什么人在等着她。耳边像是轻烟一般飘过两个人的声音,一个轻巧娇俏,一个清越沉稳。
“这最后的审验,就这么没有夺人眼球、目眩神迷的样子?”
“夺人眼球?目眩神迷?呵,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
“可这偏偏是你最喜欢的,连带着这白敛之中所有的精致异常的地方,不都是你所喜欢的吗?”
“正是因为如此,才这样设计的啊!外面的世界是我喜欢的,这里面总得留两处合你心意的。这不正好吗?再说了,能用到这个阶梯的人,最后还不是得见你?我且让他先见识见识这素朴的样子,也好为见你做好心理准备不是吗?”
“就你在理。”
“这里什么都听我的,包括你。我说的自然是在理!”
女子的声音带着自然而言的独断,但是却只让人想到小女儿的任性,两个人简短的几句话,透出的是无比的亲昵与自然。
只是……
为什么这女子的声音。与她的声音一模一样?
陶澜清一步一步向上走着,延伸向上的木梯带着她向上方的暗洞中走过去。光线越来越昏暗——算不上昏暗,只是同下方的明亮相比较而言,这里僻静低调了许多。
上去之后,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间寻常的小阁楼,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唯一能称得上别致的也就是整整齐齐清一色的清木家具,桌椅矮门,透出清雅沉朴的味道。这在冰天雪地的白敛,也是极少见的。
小阁楼的另一端是一个小小的门,黄铜色的铜环已经有些微微变黑。陶澜清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尖一一掠过这些没有半点灰尘却破显沧桑的家具,熟悉感始终挥之不去。
她活了两世,却也清清楚楚的记得,她从未来过这个地方,更不要说什么熟悉感了。可这黄铜铜环,这木门上的纹路,却都在提醒着她,这个地方,她曾有印象。
她慢慢握住铜环,像是使尽了全身力气,才将这两扇门缓缓推开。
没有刺耳的吱呀声,没有沉闷的摩擦声,好像有人在她身边关住了声音,一切都静静悄悄的。
门打开,她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屏风将这房间隔成了两半。另外的那一半她看不到,也没有心思去看——在这屏风之前,一个躺椅歪歪的放着,一个男子正背对着她倚靠在躺椅上,乌黑的头发发尾有些微微的银白,落在他一身蓝袍之上,又与他袖口处伸出来的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指相衬,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一双骨节分明却白皙异常的手,此时正按在一卷书册纸上,指尖正微微做出翻页的姿势,却又像是睡着了一样定在了原地。
陶澜清不自觉得连呼吸都放轻了。这个人……是睡着了吗?为什么,那股熟悉感,让她忽然有落泪的冲动……
手指微微颤了颤,他的发尾也开始动了。头微微偏移,那人终于将目光不紧不慢、风轻云淡地移向陶澜清这边,声音低的像是一声叹息:“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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