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病26
蓝薇的反应让苏丙倒吸了口凉气，心想着这女人怎么要变身啊？
李江湖和蓝薇两个人对视着，一个神情带着淡淡的哀伤，另一个眼神透着浓浓的仇恨。
但这仇恨也不知是对谁。
气氛僵了良久，李江湖问：“我做了什么？”
蓝薇道：“正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所以才留给我那么多想象的空间。”
李江湖低下了头，不知该怎样回应蓝薇的“控诉”。苏丙来回望着俩人，既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又猜不到这其中的意思，更看不明白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是从哪来的。
的确，蓝薇说的话别人听不懂，可李江湖心里却一清二楚。在大学时期他们走得很近，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暧昧了很久。有时候，暧昧足以杀死一个人，至于杀死的是谁，就要看哪一个对这段不明不白的感情更期待了。
十多年前也许不懂，但现在，李江湖全都明白了。曾经无果的暧昧，已然给蓝薇带来了伤害。他不能预测这伤害到底有多大，可他看得出来，蓝薇把他当年的放弃当成了玩弄。
不管与自己有没有关系，现如今这样的局面下，李江湖又怎么能用误会二字来形容当年的事呢。只是他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蓝薇居然还一直记得他。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只有你一个人认真地装傻。”蓝薇的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我没有装傻……”李江湖忍不住辩解，他有心想要为当年的事好好解释，可一看见蓝薇的眼泪，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蓝薇继续道：“我知道我很没有存在感，从来都不爱说话，学习成绩也一直不怎么样，社交活动也不参加。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透明的哑巴，除了你，没有人能看得起我。”
“别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蓝薇哭诉道，“直到那一个苹果我才发觉自己原来不是空气。”
李江湖彻底崩溃了，他们两个的友情就是从那一个苹果开始的。可当时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班级聚会一起出去郊游，她一个女孩子坐在角落也没人理挺可怜的，就过去给了她一个苹果。两人一起说说话，那次之后就逐渐熟悉了，然后才有了后面的暧昧。
“不过后来我明白了，”蓝薇苦笑着抹去了眼泪，“一切都只是消遣而已。你毕业之后就转正当了警察，甚至连我的电话号码都没存。”
“我……”李江湖哑口无言。
蓝薇道：“我说这些不是想把罪过都推在你头上，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说开的话还是说明白的好。从前我太傻，什么都不懂。现在我都看清了，每一件事都需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什么朦胧美，全都是不想负责任编出来的借口。”
在两人中间尴尬生存了半天的苏丙好像听懂了是怎么一回事，他问道：“你说的这些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还是你觉得他是你犯罪的原因？”
“不。”蓝薇否定道，“我说了，我犯的错误一件都不会否认，把这些事说出来只不过是要个痛快，跟别人没关系。”
苏丙回头看，李江湖现在满脸都写着愧疚，根本腾不出脑子来思考问题。可他不能失去理智，面前这个女人杀伤力太大了，恐怕他们两个得回去养兵下次再来对付。
苏丙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吧。蓝薇，你提供的内容很有价值，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希望下次我们见面你能知无不言。”
蓝薇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苏丙说罢合上本子，拉着李江湖走出了审讯室。
之后一整天的时间，李江湖都板着个脸，别人见他脸色不对，也不敢上来问发生了什么。沧海带着人出去抓申虎了，其他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沈楠凑到苏丙跟前，望着低头闷闷不乐的李江湖，问道：“小酥饼，李队怎么了？”
苏丙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又不能说，他撒谎道：“我也不知道，好像今早吃馒头噎着了吧。”
好不容易挺到下班，回家的路上李江湖还是一言不发，眉头紧皱，看上去郁闷得要死。苏丙知道他是因为蓝薇说的那些话自责，李江湖就是个极其擅于自责的人，总喜欢把所有的责任都安到自己头上。他一定觉得蓝薇走到这一步他是罪魁祸首，其实并不至于那么严重。
坐在车上，苏丙尝试着给李江湖进行心理劝导，他问道：“都板脸一整天了，你不累啊？”
李江湖没搭理他，依旧是那副不高兴的样子。
苏丙又说：“你不会真觉得是你害了她吧？”
李江湖重重叹了口气，沉默半天才开口说：“总归是有我的原因。”
“那……”苏丙犹豫片刻，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李江湖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停在了路边，他像是憋了好久终于找到了辩白的机会。
苏丙被突然刹车的惯性向前怂了一下，车子停下后他发现李江湖欲言又止。
于是苏丙追问：“你喜欢过她吗？”
“没有。”李江湖回答得十分干脆，而且没有半点心虚。
苏丙看得出他的回答完全是发自内心，李江湖继续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喜欢过她，更没有玩弄她的感情。当年真的只是拿她当朋友，可我没想到她会……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当初我特么为什么要手欠去给她一个苹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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