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隔天，初致睁开眼时，关几道的面对面问候来的毫无预兆。他单手支着头发，另一只手伸过来捏着他的鼻尖，三魂六魄极尽温柔。
“早。”
初致伸了个懒腰，佯作轻松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身上藏蓝色丝质睡袍干净不黏腻，甚至床单都换成亚麻色，上绣青色藤叶。不得不说，关几道作为**期的临时床伴很称职也够体贴。只是一夜长大，天真不复，腺体上感受到的隐疼，提醒自己可能做了些该对某人内疚的事。
“昨天谢谢你。”
“你好可爱。”他被关几道还略显陌生的温暖环抱。
我可爱吗？从来没听人这么形容过，我该怎么回应？“谢谢，你也是”这类的话肯定太傻，也不能说“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
还在思考哪种说法能避免双方都不尴尬，关几道就适时的放开了他，翻身跳下床。
他稍显轻松的心情，等看到剥了一地的衣物，又生生咽了一记口水。
早餐准备的是传统的粤式早茶点。
一碟水晶翡翠虾饺，一碟鹅黄马蹄糕，一笼蟹黄汤包，还有两人份的白粥，配上一小碟玫瑰腐乳。
初致专心的吃，坐在对面的关几道专心的看他的美人，偶尔喂一口寡淡白粥入喉，也似人间佳肴。
“晚上的曲子选好了没？”初致打破沉默。
“最合拍的那首。”
关几道收敛了视线，说和会长约好，在演出之前去拜访尼娜，于是两人各自收拾妥当出门。
会长家的百越剧院位于后街，和锦郦距离不过3公里，驱车5分钟到达，和会长汇合三人同去后台见到了正在最后排演的弦乐队，尼娜靠在门口闭眼倾听，会长领着大家进隔壁的小会客厅等候。
一曲完毕，向来热情似火的尼娜特别激动的上来想拥抱离她最近的初致，关几道眼疾手快的搂他的腰，把人揽到身后，冲尼娜礼貌的点头。
“大师有礼了。”
一旁的会长憋不住差点笑出声。
佣人上了一壶龙井，茶香扑鼻，会长和尼娜对饮成欢，聊起中国文化一时收不住话匣子。期间，尼娜指着初致和会长咬耳朵，关几道都看在眼里，倒是初致不以为然，自顾自喝茶。
等到隔壁有人叫走尼娜，会长才和面色不悦的关几道解释，“她说很喜欢初致身上这件云纹衬衫，刚刚想近距离看看而已。”
初致今天着的是唐制上领袍绣有暗色缠枝纹，取意缠一方天地，绕一叶花枝，把他的眉目衬托的愈发清秀，而且是和关几道的卷草纹凑成一套的。
“那也不能上手。”关几道拿舌头抵着后牙槽，转向初致的时候又换回温柔的语气，“我另托人带了一把大提琴过来，晚上将就用。”
“咱们还要再练练吗？”初致问会长。
会长一拍掌，说走廊另一头还有处稍小的练习室。
“那就那间吧！”
初致让会长带路，伸手拽关几道的袖口，他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一道起身。
相比大学生的闲散自由，成年上班族的作息要严格的多。闹钟响过，即使前一晚的温存再让人流连，也不容许多作逗留。
站在流理台前，袁泽还想在余森额头留下吻，被他扭过头躲开了。
“嘴上还有牙膏沫……”余森边冷漠的拿毛巾搓脸，边找理由辩解。
等他再抬头，袁泽好整以待的侧头看着他，“都擦干净了。”
“一晚上还没闹够。”
余森挂好毛巾，拿起剃须刀正要下手，就瞥见自己脖子里紫红色的痕迹。
这算怎么回事？
“对不起，咬得太狠了。”
余森皱着眉不理他。
“不方便的话，我下次会注意的。不过，这很正常啊，你和初致……”
我和初致……他才不会和你一样，这么主动……
妈的……彻底被你带偏了！我竟然一大早听你解释这种问题！
余森胡子也不剃了，冲他不耐烦的摆手，“滚。”
“早餐吃什么？”袁泽沾湿了手指，把头发往后捋。
“随便。”
“对了，上午我们得去一趟慈善拍卖会，你穿的得体一点。”袁泽靠在流理台上，从他胸前的西装口袋里抽了钢笔，拿在手里把玩。
余森一把夺回来，重新插回口袋，“别动我东西。”
“一根钢笔而已，我改天送你一打。”袁泽又作势去抢，被余森搡开，他坐上流理台，斜着眼说，“小孩儿送你的？”
“嗯。”
“你俩昨天吵架了？”
余森回忆起昨天他在庄园里的失态，不觉长叹一口气，“可能不止，也许会分手吧。”
“这么严重。”袁泽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不免对初致心生内疚。
“如果有人质疑你的人生规划，你会怎么想？”余森转身陷进沙发里，头往后靠。
“啊？”袁泽跟着坐在他旁边，“小孩儿质疑你？”
“别管是谁？假设有这么个情况。”
“没人质疑过我。”袁泽摇了摇头，“这话要是你对小孩儿说出来，难怪他会受不了。”
“我妈的精神问题越来越严重了，我不希望初致和我受一样的苦。”
余森本来想用“虐待”，可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小时候的遭遇再不堪，至少她没有抛弃自己，健健康康把自己养大到十五岁。
“所以啊，初致从一岁被收养，现在十八岁也健健康康的，她作为一个养母是尽责的，这点你得承认。”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该有自己的思想，十八岁的孩子该是懂得自己到底要什么，而不是等着别人给他安排。”
两人陷入沉默，好一会儿，袁泽开口问，“他怎么说？”
他要我！
余森又说不出来了，一句话哽在喉咙里，只能拿手拼命锤自己的心口。
“早餐得吃点软糯容易消化的。”袁泽拿拳头捂住嘴轻咳一声，从衣柜里帮他重新挑出一套新定制的复古西装，往他身上比。
“就这套吧。”
余森提着衣服进更衣室换好，将钢笔好好别在口袋里，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暧昧的咬痕，拿出好多年不用的真丝长领巾替了领带，遮的严严实实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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