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囫囵吃了，脸色才恢复些许。
他看看时间，再不回家江柳芡该打电话来催了，于是和张教练道别往电梯口走，张教练不放心他，一直把人送到楼下，看他不像是有什么问题了才回去。
姜寒到家时，江柳芡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他了，满满一桌子菜，看来是准备了一下午。本来昨天没陪儿子过生日，江柳芡就够愧疚了，今天得好生补上。
姜若儒出差要很晚才回来，今天就他们母子俩。
江柳芡很久没见儿子，自是担心的：“怎么这一头汗？”
姜寒没回答，只道：“妈，我先冲个澡。”
他没敢说又去打拳了，江柳芡一直不支持，有个小伤小痛都能心疼好一阵，姜寒干脆瞒着。
没出十分钟姜寒就擦着头发出来了，冲完凉整个人都清爽许多，人也精神些。
他在江柳芡对面坐下，碗里的菜已经堆成小山。江柳芡顾不上自己吃，一直在给他夹菜：“小寒，你都瘦了，多吃点儿。公司很忙吗？还有你爸呢，别那么拼。”
姜寒笑着答：“没有，我一般到点就下班了。”
江柳芡又开始唠叨：“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体，平时别老吃外卖。”
她说完想起什么，问：“对了，小渊不是和你一起毕业吗？他准备干点儿什么？”
姜寒一顿，夹起排骨的手不听使唤，排骨掉回碗里。他重新夹起那块排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应该就在家里公司挂个职，反正有大哥顶着，也不用他操心。”
江柳芡没发现他的异常，还和往常一样闲聊：“小渊就是野惯了，你也多帮着劝劝，省得你林姨头疼。”
姜寒“嗯”一声，没多说。
他们两家是世交，姜老爷子和莫老爷子还一起上过战场，后来两位老人相继过世，关系淡了些，也一直往来甚欢。
等姜寒好不容易吃完，桌上的菜还剩了多半，江柳芡还想再给他灌碗鸡汤，姜寒已经撑得不行了：“妈，我真吃不下了。”
“那你带回去喝。”江柳芡哪能轻易罢休，“锅里还有，让赵妈都给你盛上。”
姜寒突然道：“我想搬到南岭那边的房子住，这样离公司也近些。”
江柳芡问：“现在就搬吗？”
姜寒答：“就这两天吧。”
江柳芡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急，学校的事情都忙完了？你在学校和莫凌渊一起住好歹有个照应，一个人住我还不放心呢。”
姜寒有些无奈：“妈，我都二十二了。”
“知道你二十二。”江柳芡没好气地道，“要不是你爸那个挨千刀的，我非得把你绑回家住。”
姜寒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马上恢复：“妈，我常回来看你。”
江柳芡没什么反应：“行了，房子我找人尽快打扫出来。那房子大，要是小渊愿意，找他过来一起住也行。”
姜寒敷衍地答：“妈，他你就别操心了。”
他就是为了躲莫凌渊才这么急着搬的，要是再一起住，姜寒不确定俩人会不会拳脚相向，反正他是不太忍得住的，那小子忒欠揍。
拎着鸡汤从家里出来，姜寒直接去了酒店，他刚才洗澡时换过衣服，倒也不用再换新的，在酒店凑合一晚，明天再去学校那边的房子收拾东西也不迟。
姜寒要的江景房，二十三楼往下望，滔滔江水向东流，远处的灯映在江面，波光粼粼美如画，霓虹闪烁，这座城还没安睡。
江对面的摩天轮悠悠地旋转着，姜寒立在窗前，良久才平静下来。
他明明是个受害者，却像个加害者一般四处逃窜，可罪魁祸首莫凌渊好端端地和个没事人一样，说不定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天莫凌渊都在打他的电话。
他把他拉黑了，手机号、微信、微博甚至一个月也不登一次的企鹅号，统统拉黑了个遍。
第二天，还没走到办公室，姜寒就听见一阵喧闹声，旁边的一群人围着小声议论，见到他便噤了声，姜寒快步往前走，撞上冲过来的莫凌渊，心往下一沉。
莫凌渊狼狈极了，眼睛是红的，两个大眼袋挂在脸上，头发也乱糟糟。
姜寒昨天在气头上，下手没个轻重，莫凌渊左脸的肿没完全消，嘴角红红的，全然没有平时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姜寒对他始乱终弃了。
姜寒冷着脸将人拉进办公室，关上门后才道：“你来干什么？”
莫凌渊委屈得像是要哭：“我找不到你人，你这孙子还把我拉黑了，我打了一天一夜电话也没见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又不敢去你家打搅你妈……”
姜寒沉声打断他：“你想怎么样？”
莫凌渊恹恹的，装得极其可怜：“我还想怎样，我想看看你啊。”
姜寒回道：“你现在看到了，可以滚了。”
莫凌渊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够厚，抗打击能力一流，他道：“那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不然我让你们全公司都知道我喜欢你。”
姜寒一顿：“行啊。”
莫凌渊转身往外走，要去拉门把手，姜寒急了，莫凌渊这人从小就不按套路出牌，还真敢这么干。
到时候全公司上下看笑话，他和他爸能被传成上梁不正下梁歪。
姜寒伸手把刚开一条缝的门关上，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不要脸我还要。”
莫凌渊笑得眉飞色舞，丝毫没被打击到：“那你别拉黑我。”
姜寒没辙了，他从来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莫凌渊这么多年用得最得心应手的一招，就是死皮赖脸地耍无赖。
小时候是问他要糖要玩具，现在是要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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