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歌左右试探了一下，摸到了一个缝隙，他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依旧示意他继续。
随着层层开启，每一层材质之间嵌入的LED发光带逐次亮起，一次次引来周围参观者小声的惊呼。齐元看着秦予歌的动作，眼光有些复杂，心头情绪翻涌，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后夏馆长和郑阳已经和一些媒体记者一道走了过来。
秦予歌仔细地扣着缝隙向两边拨开顶板，最中心的部分终于出现在大家眼前——沙砾和小石块落入周围的一圈凹槽，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玻璃主体，吸引了所有人，包括刚来的记者们的眼球和相机，周围快门声不断。
秦予歌看着异形玻璃球里沉浮着的光点，都有点恍惚，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那光斑在玻璃球中的液体中缓缓随之流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梦幻和柔软。他用手轻轻抚上玻璃的表面，触感竟然不是预想中的冰冷，而是温热的。
温热得像，一颗真心。
“我以为，你不来了。”郑阳走到齐元身边，淡淡地说道。他第一眼确实没有认出齐元，不过不是因为眼镜框的遮掩，只是他现在的状态和从前一些不大一样。然而毕竟是认识了许多年，稍稍多打量一下，便能认定就是他。
这声音太熟悉了，齐元一下就认了出来，但也并不看他：“本来不想来，但是最后一次了，也无所谓了。”
郑阳偏过头看齐元，叹了口气，“Yuan，你太年轻了，很多事你。。。”
“Zac，你已经越界了，你应该知道。”齐元并不想听他把话说完。“我做不出你想卖的东西，当一味向市场而去的时候，你应该知道结果。你会失去你原本看重的东西。当然了，这不是我离开的全部理由——”
“你做过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齐元微微蹙眉，直直地盯着郑阳的眼睛，却没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一些想象中的慌张和愧疚。
秦予歌配合工作人员结束了装置互动，向这边走来，记者们立刻围了上去，都为自己来这一趟还能碰到新闻热点的好运气叫好。秦予歌却示意大家自己要去一起来的朋友那边，不太想接受采访。等走到齐元身边时，周围的人也都跟了过来。
原本眼神正跟齐元对峙的郑阳突然笑了起来，很自然地招呼媒体，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我要收回之前的话了。刚刚还跟大家说今天只有我一个人过来，结果有些人还是放心不下把自己的第一次国内个展交给别人啊——”
他刻意把语调拖得长长的，齐元听着有些心烦。隐约能知道他要说什么，齐元不敢回头看秦予歌。
“Yuan，今天应该是你的舞台。”
每一个字都是热切，但齐元听来，心中只有恶寒。
周围的媒体记者都是一惊，短暂的反应过后，闪光灯，话筒，镜头，铺天盖地地涌来。
这个画面和他记忆中的一切太像了，连随之而来的压迫感都似曾相识，和记忆完美重叠，齐元的手有些微微发抖，极力克制着自己。
兵荒马乱中，他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结实地握住，声音离得很近，说着记忆里并不存在却是他曾经渴望的那句话：
“没事，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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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鸽：诶，弟弟没事，别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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