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梅林嘴角勾起道:“我们这王上可真是不得了。”登基不过一年,便将关乎民生的经济命脉掌控在手中,先是粮食,接下来是盐业,再这么下去,事情可就难办了 。
空桑在穆陵修建帝平仓,将国内可供调用的粮食收归朝廷管理,如此一来,对不可预计的天灾人祸,有备无患,同时巩固了中央集权。
晏苍虹颔首道:“比起先国主,当今王上的心思确实更加缜密,难以捉摸。”
梅林看向晏苍虹,道:“他想得到朝隅盐业的管制权,本祭司不如给他来份大礼。”
晏苍虹闻言,抬眸看了看梅林道:“大祭司的意思是……”
梅林:“算一算,朝隅向朝廷进贡的船只这会应该在筹备出发了。”
按照惯例,秋收过后,朝隅商会便会将凌滨下半年需要的食盐运往凌滨各处官盐铺,由官家统一销售。
晏苍虹闻言回道:“想来就是这月末的事。”
梅林:“你去告诉邑横,做的干净些。。”
晏苍虹:“是。”
冬天的气息便已经格外明显,傍晚时分,天空便阴沉了下来,让人看了格外压抑,不多时穆陵城头顶的这片天空就如一个受了委屈,哇哇哭泣的孩子,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是否因为这雨,今夜的穆陵城格外的冷。
只见天边一道银蛇一闪而灭,随即便听几道惊雷响彻长空。本已是初冬的季节,却雷电交加,不由让人心中有些发毛,今日这场雨下得着实有些古怪。
翌日清早,一封加急信伴着降临穆陵的这股冷空气,迅速进入王城,呈到了空桑面前。
空桑看完那信,唇角紧珉,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只是眸中却比这空气还要冷上几分。
从朝隅出发前往王城进贡的船只在在朝隅的出海口遇上海盗,双方缠斗过程中,百余艘商船沉入灵曲江,船上官员死伤过半。
议政殿内,空桑将那信抬手扔在负责此事的大司农钱同面前。
空桑:“区区几千海盗,就致使我凌滨百艘商船沉入灵曲江,上千人丧命, 钱大人,司农监负责押运的人是否有些太没用了?”
钱同看到那信上上报死亡人数,以及损失的银两财物,身子抖如筛糠,以头伏地,声音颤抖道:“王上恕罪,王上恕罪。”其余却说不出什么有用的。
空桑吸了口气,下旨免了钱同官职,打入大牢,听候处置,又命丞相大人妥善安排那些遇难官员家属。另外,命尚书令董望之彻查此事。
不过几日,官船沉江的事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穆陵城的大小角落,运送的官盐沉入灵曲江,国内各处食盐短缺,朝廷却拿不出足够的盐供应,这风口浪尖上,民间却出现了一批贩卖私盐的商人,还趁机抬高盐价,朝廷下旨打压,可食盐是生活必须之物,若是不准商人私自售卖,百姓便买不到食盐,若是不打压,盐价一下子涨高了数倍,百姓已有诸多不满,隐有暴动之势。
此后几日,穆棱城上空都被一团乌云笼罩,每逢傍晚,便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雨水顺着月华殿的屋檐流下,一滴一滴击打在回廊下的青石板上,时急时缓,绵密不绝。
空桑着了件淡蓝色棉质长袍立于廊下,视线落在院中****交汇于一处的水洼中。一双眸子就好若被水洗过一般清澈明亮,只是那眸中和这凄冷的天气一般,少了些温度。
凌滨朝堂就如这层层乌云遮挡的天空一般,急需拨开层层乌云,让太阳照进来,将阴冷潮湿驱逐。
廊下,长身玉立的人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察觉背后有人走近。
忽然觉得身上一暖,回头便见一狐裘披风落在自己肩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还附在自己肩上。
“王上想什么这么入神?”戎承感觉到手心之下那人冰凉的身体,皱眉说道。
空桑回身,一张俊颜映入眼帘,眸中一喜:“戎承?”
“参见王上。”戎承身后的百枫笑眼弯弯,颔首行礼道。
空桑:“不必多礼。”复又看向戎承道:“戎承怎么来了?”
百枫:“主......主要是小人想青茨了。”说罢,蹭到了青茨身旁。
青茨:......
自动向后挪了两步。
戎承拉了空桑手腕,道:“咳咳,王上进屋吧,在外面站着,都快成冰雕了。”
空桑点了点头,由着戎承将自己拉进了月华殿。
戎承嘴角微微上扬,手中力道很轻,生怕握的太近,伤到那冰凉纤细的手腕。
百枫却是一屁股坐在廊下横栏边,伸手拉住身旁想要跟进去的青茨。
青茨瞥了一眼百枫拉着自己衣摆的手,脸上神情:我很嫌弃你,没看出来嘛?
青茨:“何事?”
百枫一脸可怜:“老黑,有没有吃的,前几日跟着主子去朝隅谈生意,今早赶回京城,早饭都还没吃,就来看你了。”
青茨:“没让你来,你可以滚了。”
百枫瞥了瞥嘴,冲着不远处的宫女招了招手:“姑娘,给我拿点吃的,谢谢。”拽着百枫衣摆的手依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正在院中打扫的小宫女闻声看向这边,脸颊突然染上一片红云,慌忙放下扫帚,朝膳房跑去。
戎承将空桑拉到屋内软塌上坐下,又转身给他倒了杯热茶。
空桑接过戎承递来的茶杯,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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