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的面具!”
只见官杨一个敏捷后翻,长靴靴尖挂在树干上,整个人呈倒立状,他一口咬住了落下的面具,双手拿着扇贝,眼前发丝飞舞,模糊了视线。
官杨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跃回树上时,他的面前不远处忽然出现一抹墨蓝身影,发丝遮挡,虽只是一晃,模糊的脸庞,可官杨脑海里硬是一瞬间勾勒出了一个人的容貌,他有种直觉,强烈的直觉,是他。
不过,他怎么会在金陵城?
轻轻将眼前发丝吹开,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张怒气横冲的肥脸,想象与现实相差太大,官杨吓得一声大叫,直接将手中扇贝扔了过去。
“娘,鬼啊!”
那肥胖男子本在走路,谁知半空突然倒挂了一个人影,也给吓安逸了,不过他躲得倒快,以为自己瞧见了疯子,躲开扇贝,呸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远去了。
官杨口中的面具也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待到再去闹市寻找,早已没有那抹墨蓝身影。
叹了一声,官杨正准备去拾面具,一双干净的手却先他一步将其捡了起来。
“谢……”
谢字还未说出口,官杨就有些惊喜道:“严袭!”
眼前的公子,正是严袭。
严袭奇怪的看着他。
官杨摸摸后脑勺,才惊觉说错了话,又解释道:“昨日失礼,青衣高马尾,灵力高强,公子有远近闻名之名气,今日一进城中,我便才知昨日山中遇上的是光音神庭大神吏严袭。”
“哦。”
严袭淡淡应了一声,道:“我倒自知,我的名声,从未好听过。”
官杨立马摆手道:“那只是世人误解罢了,我瞧着公子,便知是个好人。”
严袭轻咳一声,神色有些虚弱疲惫,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羊送到了?”
见严袭左右提着东西,像是采购了不少物资,手掌都勒出了红痕,细细瞧了一眼,官杨发现他的左腕似乎受了伤,显得有些气力不稳,受伤了还用力,肯定痛极,官杨连忙上前替他分过了一部分。
“上午才送到呢,来,我帮你拿。”
严袭拒绝道:“不用。”
“要的要的,助人为乐嘛,再说这偌大的金陵城,我们今日又遇见,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呐!”
严袭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若是个无赖坏蛋,打一顿还好说,可俗语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严袭不喜欢与旁人触碰,见官杨伸过爪子,下意识就先松开了手。
左手终于轻松了,严袭暗自转着手腕,薄唇紧抿道:“随你。”
不拿不知道,一拿吓一跳,官杨只是拎着篮子都给累的涨红了脸,严袭偏头看他:“很重?”
“不用不用,拿得动。”
“噢。”
有个免费劳动力,严袭也不矫情,便随官杨去了,两人一路走着,官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有散不完的光,其实,他只是太久没和严袭说话了,以前,严袭也是冷淡性子,两人后来经历一些事情才算交好,想起守着严袭尸体的那段日子,再后来的事情,官杨就不愿想下去了。
也许,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
严袭全程无话,穿过闹市,纵然有很多女儿家对他掩扇娇笑,他都视若无睹,恍若走在无人的大街,面无表情,淡若白水,反观官杨,眉开眼笑,明媚粲然,一路走到城东,脸皮厚的很,收了许多女儿家递来的芍药花。
这时节,正是东洲金陵城白星芍药盛开的日子,算来,是个好时节。
官杨口里衔着一朵盛开的芍药,也堵住了他滔滔不绝的嘴,严袭耳边清净了不少。
终于,两人路过杨花落尽子规啼,经过结界,终于到了隐藏在半空中的悬城,光音神庭。
经过流桑之川,便是严袭府邸落仙宫。
到了自家宫门前,严袭回身,不禁一怔,只见官杨抱着篮子,怀里堆满了花朵,整个人就像一个行走的巨型花束,忽然,花后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官杨示意他帮忙拿一下。
严袭伸出手,绕开了盛放的花朵,指尖触上一股冰凉,还有些粗糙的触感,像是常年劳作落下的厚茧,却是不小心摸到了官杨的手,严袭触电似的一下缩了回来。
“嗯嗯嗯……嗯?”
官杨口中衔着花,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了话,半晌,严袭才绕开花朵,只是一瞬,他的目光落在隐在花朵后官杨的手,修长指节,却布满粗糙老茧,如果好好爱护,这双手应该极为漂亮,没有说话,严袭拿过了官杨手里的篮子。
官杨顿时如释重负,整理好衣袖之后,灵巧迅速的将那些带着枝叶的鲜花整理成一束,随后就着那一点空隙放进了严袭的篮子里,唯独口中那一朵,他插进了自己的怀中。
严袭瞥了一眼,道:“不要。”
“可别。”官杨连忙阻止道:“这可都是替你收的,明月清风一夜开,繁花擒仙入怀来。我觉着,这芍药花,特衬你。”
官杨说的诚挚,特别是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犹如天山之巅的水一样纯澈,不染纤尘,严袭看过那么多双眼,读人先读眼,唯独这种,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花多半其实是赠予你……咳咳……”
严袭猝不及防咳了起来,越咳越厉害。
官杨见状,心下一惊,难道是寒夜星又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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