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总算是到了家，明天又是周一了。
“加油啊哥，国庆在等着我们！”齐秋很快乐地跑去收衣服，“今天的披萨好好吃，下次我给你做。”
“你还能做披萨。”齐案往沙发上一躺，冷眼看着年糕蹭过来。他有点心不在焉，不知为什么，想到待会儿一起睡就有点心烦。
是不是该停止了啊……就算有蟋蟀。
“齐秋。”他想了想，叫他，“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要是单独住的话我这边可以帮你物色的。”
“……”齐秋手上还搭着衣服就跑了过来，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怎么了？”虽然看到了齐秋那个表情，齐案仍然继续硬着头皮问道。
“哥你……这可是第二次喊我的名字。”齐秋把手上的衣服叠好，坐到沙发边上，离齐案有一段距离，“第一次是在浴室，你担心我，第二次居然是要让我走吗？”
“啊，我喊你名字很少吗？不对，你别误会……”
“哥还是喜欢一个人住吗？”
“不是，你先别说话……”齐案看着他这样少见的皱眉表情，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齐秋果然乖乖闭上了嘴，但是他又没想好要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大学生，不会觉得和长辈住一起不自在吗？”他终于整理好了语言，“我高中的时候就想搬出来一个人住了。”
“哥不像长辈啊。”齐秋看着他的眼睛，齐案能感受到他沮丧的情绪，就像一只要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让他受不了。“是不是因为我今天说的话？总有一天要走什么的。”
“嗯。”齐案放弃了，点头承认。
“我那个假设是……如果哥以后有女朋友甚至成家立业，我肯定得走啊，多碍事。”齐秋有点急切地解释道，“不是说我想走……说实话啊哥，虽然很搞笑，但我没想过会和你分开。不过如果哥想一个人的话，我可以——”
“我也没有想过。”齐案打断他，叹口气，“我也没想过这种日子会结束……实在太自然了，而且你很能干。我可能太依赖你了，明明我才是成年人。”
简直就像他们早就开始同居了一样自然。
“没有啊哥，虽然基本都是我在干活……但是应该是我比较依赖你，我从没这么依赖过别人，我以前睡觉不抱东西的。”
“不不，明显是我在依赖你。”
“我更依赖你啊哥！”
两个人说了几个来回，直到齐秋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俩简直绝配！”
齐案跟着咧了咧嘴角，但其实他不想笑。
“我可以坐过来吗？”
“这也要问，你爱坐哪坐哪。”
齐秋靠了过来，他的头发有和自己一样的清香洗发水味。齐案发现这小子其实很爱撒娇，但是妈当初可不是这么和他介绍这个弟弟的。
因为年龄更近所以会对自己打开这种开关吗？
“太好啦哥。”齐秋伸开手抱住了他，在他肩膀上磨蹭了一下脑袋，“可吓死我了，还有你今天躲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绝对说错话了。果然哥没有嫌弃我啊！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啦。”
齐案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成形的想法只有一个——
齐秋不喜欢他。
只把他当做一个特别的哥哥。是件好事，但是齐案无法忽视自己心里隐隐扩散开的苦涩感。就好像一滴墨水滴在一杯清水里，那么浅，甚至看不到颜色，可是确实有。
他抽身于这种思维，看着脚边的年糕。它玻璃球一样空洞的那只眼睛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影子，齐案一时间觉得难以直视。
该死的薛日清。他想。
要是没提醒他该多好，这种事，不意识到的时候就是一杯清水，可一旦意识到，就算那一小滴墨水根本不影响水的清澈，也足够叫他这个不爱想事情的人烦恼了。
果然，齐案失眠了。
齐秋又翻过来抱他，但两个人刚刚才谈过，这会儿推开他也不是提出分床睡也不是，反而还会显得很奇怪。
齐案只得半眯着眼把手机调到最低亮度，看了会儿老爸老妈秀恩爱的朋友圈，干脆切出去找“泡面”——他给薛日清备注的外号。
money：都怪你这个长舌妇
对方秒回了他。
泡面：都快一点了钱儿
泡面：精力不错
money：要不是你我十点就能睡着
泡面：不是，这得怨你弟吧
泡面：你这人耐不住性子，要不把话说清楚了把人搞到手算了
money：你丫真敢说
泡面：这事你初中干过多少次了？
money：那能一样吗
money：我告诉你，他是我弟，不会有别的
泡面：你要放弃啊，钱儿你别有压力，又不是乱伦，这孩子挺适合你
泡面：哦我懂了，他不喜欢你啊？
看到这句话，齐案用力皱了一下眉，准备打字的手顿住了。
泡面：可能他只是没开窍？人家看他对你可亲了
泡面：别放弃，人家会帮你呀～
他压下手机，没再回复。就让薛日清自个儿为了八卦纠结去吧，他可是要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一直是齐案的信条……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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