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嘻嘻，是呀。”
“我就说，经历这么大风浪怎么状态还这么好，原来是另有寄托。难得听你聊起心动的男孩，详细说说？”
我想了想：“一时要我说貌似无从说起，他太好了，列举不完的那种。最重要的，跟他在一起，我用不着保留自己的想法，脾气也没完全兜着敛着，这是之前跟其他对象相处时没有的事。在他面前我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所以，我觉得这次应该是遇到对的人了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反过来，我不确定他对我好，是普通朋友那种，还是恋人那种？”
卓老师又问：“举两项他对你的好，我参谋参谋？”
“我复试结果出来那晚，跟他聊了很久，那天我太累了，聊着聊着我就睡着了。醒来他竟然还跟我连着线。其实前一晚我真的有点害怕，遇到这样的事第二天起来空无一人，我得独自面对一切，但醒来发现他在看着我，那种安心感，一直延续到现在。”
卓老师惊讶：“这还不是爱？惜哉这点你就傻了，除了心爱的女孩子，否则哪个男孩愿意花这么大精力呵护？”
我苦笑：“其他人也许我会毫不犹疑地断定，但他不能，因为在这之前，他爱的是男人。然然姐，你知道的，我有一个超级要好的竹马闺蜜，也是对我这么好，所以，我……哎，表白吧，但如果他对我不是恋人的爱，那之后我们就很尴尬了；如果不说破，虽然维持现状也不错，但我又觉得遗憾。我失去了研究生名额，不能连他也一起失去了。”
其实，我对田牧何止喜欢，他全方位无死角的细心，早让我的喜欢升华为仰望。一旦仰望，自己就变得小心翼翼，进退维谷。
卓老师听后也为难了：“这个……没见过他本人，我也无法帮你判断。其他硬件条件呢？”
说到这个，我‘扑哧’一笑：“我是颜狗，最初看上他是因为脸。后来发现，这人真的绝了，我在他身上挑不出毛病。不过回头想想，或许喜欢男人就是他最大的毛病了吧，当然我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就我的立场而言。”
卓老师点头：“我明白。他家庭如何？”
“家境应该是不错的，他在花州有家，父母虽然离异，但妈妈经商，是个独立女性而非家庭主妇。刚刚也是他开车送我过来的，车子并不奢侈，但在花州这个年纪有车已经很不错了。他还年轻，车应该是家里给他买的。”
卓老师又问：“他几年的？”
“94。”
“那不比你小两岁？”
我笑得狡黠：“还好，我记得元叔叔也比然然姐小了一岁，当年他是你师弟。”话说回来，元叔叔真的是特别疼妻子的男人。有次我和几名互不相识的校友在同一天拜访卓老师，期间拍照留念。然而卓老师不玩微信，无法将她手机上的合照传给我们，元叔叔就主动把我们这群小朋友拉进群里，帮卓老师把照片发上去。群是两年前建的了，可直至今日，每逢年节，元叔叔总会发个红包群里乐一乐。
每当我夸起卓老师眼光，她总笑说是共同经营。
“也对，年龄不是问题。”卓老师点头道。
看着卓老师若有所思的神情，我问：“然然姐，你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我？”
“建议？”卓老师笑得谦和，“我不认为我个人的经验具有普世性。”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然然姐，你当年看上的是元叔叔哪一点呀，方便的话告知一二，我可以借鉴借鉴。”
略加思索，卓老师才开口：“与其说看上，不如说是这个人走进我的心里吧。九三那年，我读书的城市发洪水了，学校宿舍被淹，你元叔叔第一时间赶来救我。我俩出去后才发现，宿管阿姨和她的小儿子被困在二楼，那位阿姨腿脚残疾，不可能自己下来。你元叔叔把我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然后义无反顾回去救人了。来回两趟，第二趟回来的时候，还没走到我面前，抱着小男孩的他因体力不支昏倒在地。第二天他醒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所有人都出来了吧。之后出院了，市里发动捐款，他把刚拿的奖学金全捐了出去。”说到这里，卓老师的笑已经染上荣光，“那个时候，我就想着非他不嫁了。惜哉，如果你打算和另一个人长久生活，那么就不要只看他对怎么样，更该看看他对别人怎么样。爱情会变淡，但人格永存。”
卓老师的话我懂。像元叔叔这种人，即便分手了，他们之间也不会有怨恨。
正想着，卓老师又语重心长拍上我肩膀：“如果那位男生也是这样一个人，那么你就放心追逐吧。即便最后不如意，也是值得的。”
从卓老师住处出来，夜已深，老师以散步的名义送我到地铁口。这一次我难得没开音乐，也不听书，而是反复回味着卓老师的话。思索间，手机忽然震动，我拾起一看，是爱因斯坦的信息：【明天上午休息吧？我约了田牧，一起到我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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