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近四个时辰了……天佑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夜已经深了,山中夜莺鸣啼,叫的床畔四人毛骨悚然,花醉一直守在床畔,熬得双眼通红,焦虑的拧着手指,唇瓣上咬的遍是血口:
“就快子时了。”
“这毒气上涌,即将攻心,恐怕……”
五味抹了把布满冷汗的额头,抽了赵羽身上乌黑的银针,面上是忍不住的焦急,却被花醉一把抓了领口:
“你说什么!”
“这毒实在是厉害,比我想的的还要快,只怕就在眼前了。”
手上陡然一松,花醉怔怔许久,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人,泪雾点点溢满了眼眶,贝齿紧咬许久方才低喃:
“真的没办法了吗?”
“除非现在有解药,否则……”
近乎绝望的低语声里,远远传来子时的敲钟声,珊珊踉跄倚在桌边,怔怔落下泪来:
“天佑哥……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便是拼了性命也定是要赶回来……”
来回不到两个多时辰,更是约好了子时前回,想着玉龙临行前的嘱托,越想越觉得悲切绝望,珊珊闭了下眼哽咽道:
“五味哥,花醉姑娘,天佑哥临走之前嘱托我……若是回不来,就……不要动赵羽哥,把他……把他葬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他不会死!”
咬牙切齿的打断了珊珊的话,花醉实在难忍心中的悲恸,更不愿看着他断了最后一丝生机,转身跑了出去,陈良紧追其后,珊珊心下凄然,苦笑一声,继续道:
“五味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我要去找天佑哥,不论如何,就算是……我也要找回来……”
“珊珊!你,你再等等,我徒弟他……不会的,他们都不会死……我就说这里不吉利,咱们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两个挚友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命在旦夕,自己却无能为力,五味也忍不住崩溃,泪眼汪汪的抽了银针,将衣袂扯开想要继续下针,却落出一个黄布包裹的东西来。
“这是……”
你不要动他。
心里回荡着这句看似不经意的叮咛,珊珊心慌之下抢上前一把扯开,那通体剔透的大玉圭只露出一个冰冷的边缘,珊珊便手上一抖,险些摔了包裹。
这是传国玉玺,大玉圭。
把他葬到一个没有人找的到的地方去。
一股透体的寒凉爬满了整个后背,到底是何等的穷途末路,才宁可将这传国玉玺和大玉圭留做陪葬,也不愿落入屠龙会手中。
所以……他早就想到了九死一生,早就想到极有可能有去无回,一损均损。
“天佑哥……”
带着哭腔的一声呼唤,珊珊将包裹盖上,泣不成声。
“小花儿小花儿。”
直冲出门口花醉方才在廊下站定,一拳狠狠砸在柱子上,眼中的泪雾却迟迟没有落下,陈良紧随其后刚立在花醉身侧,还不知如何劝解,花醉便看了过来,沉声道:
“我没事……白姑娘到底是女孩子,若是真到了……五味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手。”
眼底一片微红,但到底没有泪落下,甚至还在陈良担忧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个黯然的微笑,声音黯然低哑:
“已经习惯了不是吗,生死难料皆是过客……”
说的凉薄,难掩心酸,陈良喉头一哽,花醉目光陡然锐利直刺墙内高树,厉喝一声:
“谁!”
随着一声爆喝,树影微动,花醉一个弓步上前,右手抽刀的同时足下发力高高跃起,长刀凌空冲树上劈去。
树叶簌簌落下,一道青灰的身影从树上跃起,避开那直冲咽喉的一刀,闪躲之下仍是在上臂留下一道血花。
只是那人却动作未见片刻的停顿,轻飘飘落在院墙上,顺着院墙便逃,花醉抽刀同时自己仰身后翻,利落站在院墙上:
“进屋护好少侠,我去去就回!”
“小花儿!小心有诈!”
疾呼出声时,花醉火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墙头,但是花醉自然听得到,只是心说,少侠如今这般,她怕什么诈?毕竟……没有什么会比现在更差的了。
更何况,花醉隐约觉得,这人极有可能是一道转机。
前面的身影轻功极佳,花醉疾奔,不消片刻便追了上去,一刀落下,那人急忙侧向一滚落地,却不恋战,左手一甩。
毒烟扩散开来,花醉落下的动作在半空中强行一拧避过烟雾的同时一刀直劈那人胸口,厉喝:
“你是什么人!”
那人只退不答,右手扬起,两枚毒镖直冲花醉面门而来,被花醉一刀挑开的时候齐齐断开,烟雾扩散开来,花醉不得不后退两步。
随后却是惊觉这烟雾无毒,只是再度上前哪还有那人的身影?
四周寂静一片,不知是追到了寺院的那个角落,杂草从生,又有寒鸦鸣啼,花醉莫名觉出几分胆寒,正欲离去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草丛一处竟露出半截僧袍……
“谁在那里?”
轻声的询问并无回应,花醉拧眉,疾步上前却见草丛中趴了一人,将人翻过来才悚然发现,那正是今日请他们入寺的小和尚,身下胸口处还压了一个乌黑的包袱。
只是人已经死去多时了,小和尚面色铁青嘴唇乌黑七窍流血,只有两只眼睛大大的睁着,俨然死不瞑目。
“小师傅……”
怅然一叹,花醉为他合上双目,顺手拾起落在草地上的佛珠轻轻搁在小和尚胸前,却在衣襟的位置摸到一点干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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