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
心动的理由，已经务须多问了，既然从未露出任何端倪，那只怕心动的那一瞬，就是绝望，没有希冀，甚至连任何想要争取的念头都没有产生过。
心悦一个人，真的可以一直压抑掩藏，不争取尝试，甚至连一丝都不敢泄露？
“你……甘心？”
“人生在世，本就半点由不得自己，又有几人能得顺心遂意？”
每个人背负的，都不仅仅是自己想要的，他是如此，赵羽是如此，司马玉龙更是如此，楚安苦笑之中又隐约含了点深意：
“比起满足自己那点不甘，只看着羽儿风光坦荡，平安欢喜，就足够了。”
推己及人，有些不可置信，玉龙凝视着人的眼眸，真诚不似作伪，更带着哀求，沉默了下轻轻点头。
“好，你虽有过，但既是一心为小羽，更让我……”
话锋微顿，玉龙不欲跟人谈论与小羽之间的事，索性按下此节不表，转念想着，是为护小羽直言顶撞，倒也升不起责备的心思：
“我也确有错失，此事就此作罢，务须再提。”
无需再提，既是不加责罚，更是替自己将此事瞒下，毕竟多年共事的朋友，何必徒增所谓厌恶，楚安重重松了口气。
提在心口的一口气散去，一时眼前阵阵泛黑，伸手撑了下地面，微微气喘：
“谢主子。”
将此事揭过不提，玉龙也是心中一畅，毕竟也不想伤了这么多年的情分，更不想失去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那么如此便是最好了。
见楚安实在狼狈，无奈摇摇头，玉龙弯腰，伸手扶住人的手臂，将楚安扶起，吩咐道：
“你尽快启程回京，着人知会让汤丞，让他选十二位钦差，代天巡狩，去往各州郡，但这定州钦差……”
着实是连站都站不稳，楚安晕晕乎乎的顺势靠在玉龙肩上，一句失礼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来。
心中满是适才种种，一时竟都没有反应过来主子在说什么。
侧了脸，注视了自己主子近在咫尺的面容片刻，楚安怔怔不语，正在等着人自悟的玉龙无奈继续道：
“定州钦差就由你亲任，然借你名字一用，你着人带领钦差卫队随后赶来。”
见楚安摇晃踉跄两下，只是一双眼睛还直勾勾盯在自己脸上，玉龙手上将人扶的更稳了点，坦然回视。
近乎相拥的搀扶之下，两人对视片刻，楚安一时都不知该窒息还是该钦佩。
自己认的主子，果然不是因私废公之人，极好，这么想着，麻木的双腿终于有了点知觉，楚安忙退开两步打破这过于和谐的氛围，拱手为礼：
“遵命，属下即刻启程，劳烦您跟羽儿知会一声。”
自然是赶眼色的，纵使主子毫无芥蒂此时怕也不是多么想让自己再留在近前碍眼，楚安主动请辞，玉龙自无不允：
“嗯，你去吧。”
踉跄后退两步，正要离去，楚安复又回身，欲言又止，见状玉龙眸色微沉，目光相触，双双沉默片刻，玉龙勉强一笑：
“楚安，于此事我们，尤其是小羽，从未做错任何，更何况此乃私事，暂时不会公之于众，也不容任何人置喙。”
此时此刻，心里着实混乱，不知该如何谏言，更深知主子心智拟坚，何况还有着那“一己之私”，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用，只会再度陷入僵持。
此时尚能从旁遮掩，万一被逐离身畔，恐怕更是连个忙都帮不上。
想着羽儿的许诺，又有着主子暂时不会公之于众的安定，楚安勉强心安，虽心神仍是不宁，但也只得如此，遂不再迟疑，踉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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