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英在自家的麦田里奋力挣扎着，何彪狞笑着凑上脸，在她耳后嗅了嗅：“嗯，有股奶香。”
乔英尖叫一声，银牙一张狠狠咬住何彪的耳朵。
何彪大声痛叫，没想到乔英有这等力气。
乔英抬脚猛踹何彪小腹，何彪怒意勃发，眼睛红通通的，一拳捶在乔英小腹。
乔英闷哼一声，松了口，嘶哑着嗓子大喊：“哥哥！救我！”
“贱人！”何彪蒲扇大掌朝乔英脸上扇过去，打得乔英头晕目眩，嘴角淌血，挣扎也弱了许多。
两个士兵勒住乔英的胳膊，何彪揉了揉耳朵，揉出一手的血沫子，他反而嘿然一笑：“是匹烈马，够味儿。”
乔英双脚不停蹬着，黝黑的土地上被刨出两个长而深的坑，何彪像头畜生似地四脚着地挪过来，双手攫住她的脚踝，把乔英往前一拉。
乔英惊恐尖叫，何彪熊一样壮大的身躯笼罩上来，将她整个人遮在阴影中，乔英绝望地闭上了眼。
“嘶！嘶！嘶！”
何彪三下五除二撕烂了这个农家少女打满补丁的布衫，还不忘给她一个承诺：“小妮子，别怕，本官从不吃霸王餐，你要是黄花大闺女给的我，今晚就纳了你做妾，跟了我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呸！”乔英冻得颤抖不已，往何彪脸上啐了一口，“畜生！谁要跟你！”
“跟不跟可不在你！”何彪脸上的柔情被狰狞所替代，大手往乔英裙子下探去。
乔英忽然不叫了，胳膊一推，一个士兵竟被她胳膊肘挤倒在地。
“咚！”
一只乌黑锃亮的军靴踢上何彪的脑门，何彪没料到这时候有人敢偷袭他，身子一歪倒下，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踩上他的后脑勺，他整张脸被踩进泥地里，呜呜叫个不停。
踩住何彪的是个挺拔英俊，冷峻凛冽的玄衣青年。
抓着乔英的两个士兵一见水衡都尉被偷袭，顾不上其他，迅捷抽出短而宽的障刀横在胸前。
他们注意到霍霄那双高级武官才配得起的军靴，没有动手，而是戒备地道：“我们是材官营士卒，贵人是哪个面儿的？”
霍霄懒得和他们啰嗦，把靴子从何彪后脑勺上挪开，靴子底直接在麦地间的杂草上蹭了蹭。
项冲闪身到霍霄前方，亮出黄铜腰牌：“羽林营。”
羽林军是皇帝直辖的禁卫军，身份上不是材官营能比，两个士兵气焰一点儿不剩，把障刀收回刀鞘。
乔英上身只穿着一件胭脂色两当，两条白胳膊全露在外面，霍霄和项冲都背过身，她连忙躲进麦地里，小声道：“多谢将军。”
霍霄脱下自己的玄色外袍，用环首刀勾着，伸进麦秆中间：“姑娘，穿上。”
何彪从泥地中抬起脸，吐掉嘴里的泥巴，眼前模糊一片，他晃了晃脑袋，霍霄严峻的面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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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英裹着霍霄的外袍从麦地里出来，乔昂顶开两个压住他的士兵，跑上去关切地问：“你没受伤吧？”
乔英脸颊红扑扑的，抬眸望向乔昂：“我没事，是羽林营的将军救了我。”
项冲站在一边，望着这对兄妹，心里涌起一种古怪的感受。
何彪被两个士兵扶着，头埋得低低的，好像那深秋颗粒饱满的麦子。
范狁望着霍霄，脸色发灰，章夷也望着霍霄，目光闪烁，不知为何，他们都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和霍霄对视。
霍霄面无表情，锐利的目光扫过处，材官营士兵都垂下头。
这里无论按官位还是按爵位，这个不到弱冠的年轻人都是最高的。
霍霄扭过头，村后的浓烟已经把整个村子上空染成了灰黑色，像淡蓝色的绸布上翻倒了一滩墨。
他浓眉拧起，冷冷道：“不管谁对谁错！先救火！要么让村民救，要么材官营救，你们自己选！”
村民们脸上都重新浮现希望的神色，连躺在地上的老人们都重新坐起来，对着这些热切额目光，霍霄后背沉甸甸的，他吃亏了就吃亏在这儿，总不能安分些，这次又得惹个天大的麻烦。
“这可不成！”何彪壮着胆子提出异议，“霍都尉，这事儿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
霍霄吃准了何彪骨子里是个怂蛋，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不成。
他直接一把抓住何彪的衣领子，带着何彪整个人转了个身，朝着黑烟冒起的方位，何彪吸入一口缠夹着浓烟的气，呛得直咳嗽。
霍霄以马鞭指着村后苍黄浓密的山林，森然道：“何都尉，睁大你的眼看着地形！现在是初冬，气候燥得很，一点儿火星子都能让整座山烧起来！这附近多少村子，多少田地要遭殃，这是国师算一卦能平下的事儿？”
“对！快救火！求你们啦！让我救火！”乔昂表情惊恐，试图冲过去。
“我娘还在里面！她不能走动！”另一个高壮青年也高喊着要往前跑。
“范将军，还拿不定主意？”霍霄斜乜范狁，昂首冷笑，踱到乔昂身边双手伸展，竟然伸了个懒腰，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本侯给你出个主意，咱们现在立刻回去请示陛下，请求圣裁，如何？这会儿天还早，咱们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宵禁之前当能进宫。”
范狁气得七窍生烟，他就不该听章夷的馊主意，招来这么个混不吝的熊孩子。
这事儿要能让皇帝批示，还用得着来硬的？苦心孤诣布局一年，竟杀出这个变数，上天真与他们开了个太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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