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下了腰间缠着的麻绳,迅速做了个套马索。
白虎猛嚼几口,没尝出肉腥味儿,又循着人味儿,晃了几圈儿,很快发现项冲,咆哮着往他那儿扑去。
项冲不慌不忙,待到白虎扑到麻袋山下,敏捷地跳到另一座麻袋山上,手中套马索一甩,绳套正好套中白虎脖子,然后扯动绳子,绳套活结缩紧,勒住了白虎脖子。
白虎脖颈被勒住,拼命往后挪,要把项冲拖下来。
项冲早已计算好了,他所在的麻袋山正好靠着仓库的承重山柱,他把麻绳绕到柱子上,打了个死结,然后跳下麻袋山,用自己做诱饵,带着白虎围着柱子绕圈圈儿。
这一番纠缠极为惊险,好几次那白虎的利爪堪堪触及项冲后背,霍霄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扰了几圈儿下来,虎脖子和柱子之间的绳子越来越短,这畜生被拴在了柱子上。
麻沸散也起了效用,白虎头晕眼花,像喝醉了酒似地晃晃悠悠,终于呜咽着侧身倒地,一睡不起。
这样一来,明日那伙人开门进来,也不会造成伤亡。
张小妹眼看那小妖怪把大畜生搞定了,这才从房梁上跳下来,对项冲抱拳:“敢问壮士拜的那座山头?”
项冲是良家子弟,完全听不懂张小妹的意思,只好说:“与你无关。”
他打量了一下张小妹,看见一撮胸毛,眼睛有点辣,连忙转过去,当先走到窗下,霍霄正冷冷地瞪视着他,不等他说话,就从窗台消失了。
项冲低下头,爬上麻袋山,钻出那个窄窄的窗口,张小妹的头也紧跟着他钻出来。
霍霄正想说这洞太小你钻不出来,张小妹的肩膀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滑了出来。
张小妹的身量也挺壮,身体却软得像蛇,很快整个人都出来了。
“软骨功。”淳于玉道,“这采花贼会的玩意儿还挺多。”
张小妹听出淳于玉的声音,吓得长大嘴巴,指着淳于玉:“你是奶妈?”又望向霍霄:“那你是……”
“我是你阿公。”霍霄冷冷地打断他,“阿公的大名你也配叫?”
“好的,阿公。”张小妹服服帖帖地说。
“你们是谁?”
一个裸男外加三个糊脸老妖齐齐转过脸,一个夜巡的更夫站在他们前面,嘴张得大大的。
更夫愣了一下,拔足就跑,一边敲打刁斗一边大喊:“兄弟们,见鬼啦!”
霍霄正想说“快跑”,却听见淳于玉大喊:“淫/贼,捏疼我啦!”
张小妹已扛着奶妈翻过围墙,项冲也挪到了围墙边,他回头看了霍霄一眼,眼神像看个傻子:“你怎么不跑?”
霍霄嘴角抽搐,说:“我断后。”
淳于玉是天字第一号钦犯,张小妹是江湖知名飞贼,至于项冲,某种意义上,可能是天下含金量最高的在逃犯。
只有霍霄是清清白白,毫无案底的良民,他的身体没有一见不对,就脚底抹油的惯性。
霍霄顿时因为自己太过忠厚而感到与这群亡命之徒格格不入。
几人翻墙而过,一路狂奔,张小妹没有半点儿骨气,体力却委实不错,扛着奶妈跑了老远,依然脸不红气不喘。
跑了一阵,只听得后方马蹄哒哒,霍霄转脸一望,一队人马持着篝火长槊追杀出来,为首者是个一脸凶悍的中年男子,宽颐燕颌,一瞧就不是善茬。
那男子大喊:“张小妹,阿公喊你回家吃饭!”
张小妹头也不回,尖声道:“孙子,你高祖来接你阿公啦!”
淳于玉头发被颠得乱糟糟,勉力抬起头,一望远处那人,脱口惊呼:“何彪?”
霍霄边跑边问:“你认得他?”
“我靠!那是国师他哥!熊孩子你捅马蜂窝啦!”淳于玉忙用乱发覆面,啪啪狂拍张小妹后臀,“淫/贼,快跑!”
“别打老子屁股!”张小妹大吼,“老妖怪,要不是扛着你老子早脱身了!”
当时这老妖怪对他抛了个媚眼儿,说了一句:“死鬼,奶妈不会武功。”
他竟鬼使神差地扛起了这货。
追他们的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很懂怎么狩猎,死死咬着他们,无论如何甩脱不掉。
马蹄声越来越近,四人跑到河边,打算跳水求生。
此时一道锐响划破夜空,从与追兵相反的方向驰来一队黑衣人马,个个戴着斗笠,瞧不清面貌。
“这又是哪路神仙?”淳于玉傻了眼,“不会是阴兵吧?”
“是响马!”霍霄听出来那是响箭的声音,会放这响箭的,都是聚啸山林的马贼。
“魁首?”张小妹语气惊喜。
他放下淳于玉,对霍霄道:“阿公,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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