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玉闭起眼睛,吓得直哆嗦:“快走啦!”
“再见。”霍霄笑着挥手,拦着项冲肩膀,转身就走,
两人走出一段,淳于玉畏畏缩缩地跟上来,嗫嚅道:“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
“阳关大道通到天,精神抖擞走蓝……走鹊山!”霍霄意气风发地把湿头发往后一拨,“走!咱们去皇家别院一游。”
“真像二流马匪头子。”淳于玉嘟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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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循着地上散落的盐粒,来到鹊山脚下。
鹊溪边矗立着一座传舍,虽是木制结构,规模却不小。
此时虽已月悬中天,木楼依然窗舍明亮。
霍霄和项冲在敕勒经常玩儿夜袭,莫赞军大营都闯过,早成了偷鸡摸狗的老手,这小小的暗置更不在话下。
为防被认出,三人潜入之前,用溪边泥浆抹了满脸。
项冲仔细观察,很快找准一处防卫死角,两人连拱带拉,帮着淳于玉翻过围墙,摸到大堂后窗下。
只听得里面人声喧哗和着杯盘碗碟的清脆碰撞,显是许多人在用饭。
“那死流氓没准儿已经被咔嚓了。”淳于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悄声道。
“再等等,死了就算了。”霍霄指着一道炊烟升起的方向,“咱们去后厨偷点儿皇粮,再偷三匹马,也不算白跑一趟。”
淳于玉“啧啧”两声。
原来霍霄的根本目的是这个,这熊孩子可真是本朝最没节操的万户侯,没有之一。
过了一阵,扰攘声平息。
一个粗犷的声音说:“把人带上来!”
“是!”
“嘿嘿,江湖上鼎鼎有名儿的张飞腿,没想到竟落我手里。”
“你哪位啊?”
“我是你阿公。”
“阿公好。”
“孙子,老实交代,鬼鬼祟祟地跟着你阿公干什么?”
“回阿公话,没鬼鬼祟祟的。孙子是来偷看仙姑洗澡儿……没成想,仙姑没捞着,遇到只黑山老妖,故而吓得满山乱窜,冲撞了阿公,罪该万死。”
听这张飞腿的语气,仿佛还心有余悸。
淳于玉气得龇牙咧嘴。
这乌龟王八蛋,占了他的便宜不说,竟还敢嫌弃他!
守了三十几年的处男身给看了个精光,他上哪儿哭去?
“你骗鬼呢?张小妹贼不走空之名,江湖上谁不知道?”
听到那采花贼大名,霍霄差点儿笑出来,幸好项冲及时捂住他嘴,方才没破功。
淳于玉却想这不会是个姑娘吧?可听声音却比他还粗一圈儿。
“孙子骗阿公作甚?”那张小妹用深情款款的语气道,“今夜绝对是个美丽的误会,是缘分让我们相遇。啊!让我们珍惜这段缘。”
大堂中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那审问之人用矫揉造作的口吻说:“孙子,阿公为你安排了一段良缘,希望你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然后他好像是吩咐手下,说:“把他和那家伙安排一起睡。”
张小妹颤声问:“敢问阿公,那家伙是谁?”
“张小妹,今夜你挽救了一只羔羊的生命。”阿公用慈善悲悯的语气说,“这是很大的功德,愿你凭此功德,登上极乐世界,阿弥陀佛。”
晚风拂过,大堂外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张小妹道高一尺,奈何阿公魔高一丈。
“去你奶奶的!§♭♯♮¶卍……”张小妹骂出一串污言秽语。
很快一串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张小妹的挣扎声,声音越来越近,霍霄等人赶紧躲到马厩里。
霍霄小心翼翼地从马槽里探出眼睛观望,两个壮汉挟着一个身形瘦长的青年,来到大堂后的土屋门前。
那青年就是张小妹,他嘴里似乎塞了麻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两个大汉打开大门,把张小妹拖进去,过了好一阵子才出来,重新把门锁好。
待得两个大汉走后,三人鬼鬼祟祟地绕了土屋一圈儿,只在屋后发现一扇安着栅栏的窗户,窗户开得很高,比三人中最高的霍霄还高半个身子。
“呼噜噜,呼噜噜……“”
从窗户中传出阵阵响声,似乎有个壮汉在打鼾。
霍霄蹲下,指着自己脖子,对项冲说:“上来。”
项冲没多推辞,脚一抬,骑马似地坐上霍霄肩膀。
霍霄双手扶着项冲的腰,没费多大力就把他扛了起来,又对淳于玉使了个眼色:“望风。”
淳于玉立即东张西望,好不猥琐。
项冲抓住木头栏杆,探出一双眼睛,借着月光看清屋内情形,他差点儿惊呼出来,这才知道“那家伙”是谁。
这屋子是个仓库,麻布包堆成好几座小山,小山中间放着一只巨大的铁笼子。
张小妹被关在铁笼子里,浑身上下被扒了个精光,背靠着铁栏杆瑟瑟发抖。
就在张小妹身边,匍匐着一只白鬣巨虎,正在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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