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走就走,我咬死了,啥也不知道。”霍霄笑得没心没肺,“随国的玉玺是前朝传下的,随人因此自居中州正统,他们肯定做梦都想不到,玉玺竟到了咱们手里。”
兄弟俩来到一排铁栅栏前,程蔚端端正正靠墙坐着,神态安宁,衣衫整洁,完全不像个死囚。
丁晁审了他好多回,他的供词永远都是忠于皇上。
霍霁摸出钥匙开了铁门,两兄弟走了进去。
程蔚抬起脸,笑笑地问:“你来杀我?”
“死亡对你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霍霁眼神残酷如刀,“我要你做活死人。”
“活死人?”程蔚双眉一挑,嗤笑道:“云开,你还是不够狠。”
“我不是你,不会把事情做绝。”霍霁拿出一个东西,丢到程蔚手上,“今晚会有人来劫狱,他们将带你逃去随国,替我查清这东西是谁的。”
程蔚借着蜜烛的亮光看清了手中物件,正是霍霄带回来的雨过天青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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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为了项冲和妹妹争风吃醋,和大哥决裂,还气昏了母亲。这成为寒川郡街谈巷议的最热门话题。
他的人设从“梁国名将”、“霍铤第二”变成“不肖子”、“二世祖”,顺便创造了最快声望翻车记录。
霍霄名声彻底臭了,出门都怕有人朝他砸臭鸡蛋烂菜叶。
黄绰笃定霍霄不会耍滑逃避进京,欢欢喜喜地回去给元劭报喜了。
霍霄大都在家里闷着,偶尔几次和项冲到街上溜达,都得面对百姓的指指戳戳。
项冲不愧是干过皇帝这行的,一个眼神扫过去,众人立时闭嘴。
他身份被揭穿后,本性毕露,竟逼着霍霄接受自己的服侍。
霍霄有时候推拒着想自己来,项冲明显会不高兴,闹得霍霄都有点儿怕他了,只得乖乖得被他摆弄,让他为自己捶肩捏腿。
连淳于玉都嘀咕,头一次看见有人以伺候人为乐的。
霍霄听说随灵帝生前就很爱给兰贵嫔捶肩捏腿,在这位爱妃面前伏低做小。
他暗自腹诽过,项冲这份我行我素的任性劲儿,是不是学了随灵帝。
当然,这仅仅是听说,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就这般熬到了夏末,霍霄的伤也好全了,在项冲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脸颊明显圆润了。
后世有野史记载,承嘉七年的夏末,霍霄在项冲的撺掇下,挑了一个灰蒙蒙的清晨,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寒川郡,并在城外朝城中大喊一声:“霍霁,你等着,老子还会回来的!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高攀不起!”
喊声惊动了一群乌鸦呱呱叫着飞了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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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似乎特别热,摇摇晃晃的辎车中,霍霄热得汗流浃背,项冲拿个大蒲扇给他扇风。
这趟出门,霍霄身边只剩下项冲和淳于玉两个人,连到长平赴任的盘缠都是半路上卖了裘衣换的。
霍霄翻翻自己行囊,发现只剩三吊刀币,顿时急火攻心,这刀币连买匹马都不够!
他堂堂一个食邑万户的县侯,竟沦落如斯!
“先喝点儿茶预防中暑。”一个脸涂抹得比墙还白的妇人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凉茶,并毫不留情地补插了一刀,“到下一站,咱们就租不起马车了。”
淳于玉自知得罪了霍太夫人,不敢在霍府待着,把霹雳药的配方给了霍霁,执意要跟着霍霄上京。
可他至今仍是天字第一号通缉犯,霍霄起初不敢带他,淳于玉索性换了女装化了浓妆,又在胸**了两个大蒸饼,摇身一变成为“玉姑”,对外直接说是霍霄的奶妈。
霍霄白了“奶妈”一眼,心说这人可真够现实的,一见他宦囊羞涩,连马屁都拍得敷衍了。
“多谢玉姑。”项冲接过凉茶,在淳于玉脸上扫了一眼,不禁莞尔一笑。
淳于玉和霍霄熟了,知道这就是个熊孩子,反而给霍霄一个埋怨的眼神:“谁让你卖衣服的时候不许我们讲价?花钱还大手大脚的。”
“我还有衣服卖吗?”霍霄问项冲。
“没有了。”项冲道,“最后一条腰带昨天也卖了。”
淳于玉拍拍自己胸口,安慰说:“别燥,再熬三天就到了,再不济,奶妈这儿还有俩大蒸饼呢。”
霍霄本来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淳于玉这么说,霎时间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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