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赤云纹,我许久未见了。自从和乐华外出后,我至今还未曾穿过赤云袍,如今在此见到赤云纹立刻就将我方才的罪恶感一扫而尽。
我抬头看向来人,正对上烈日我有些睁不开眼,但来人两鬓花白,一双坚定的双眼隐隐地透露着金色的微光。我还以为是老爹亲自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大长老!
“小友。为何追月会在你手?”大长老质问道,我一站直身子就看到大老张不善的目光。
“我……”我刚想开口解释,甘缇涅适时打断道。
“原来是金阳尊来了。”眨眼的功夫,甘缇涅已经从大长老手中将我接过,面带笑意地看着大长老,“金阳尊莫要见怪,这小子正在历练着,替本尊处置几个罪人就一副萎靡的模样。”
“狐主想要处置罪人我等不会多言,但还请狐主回答老夫的问题。”大长老不卑不亢地说道,眼露精光,紧紧地盯着我,“追月乃小少爷的本命法宝,小少爷现在身在何处?”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甘缇涅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他大手一挥,说:“此间事了,那么本尊便离开了。雁邙君、临槐君这里就交给你们善后。只要金阳尊,你若是想知道跟着本尊即可。”话音刚落,甘缇涅便带着我化为一缕青烟离开了苏家。
等我缓过神后,我看着大长老化为一道金光紧追不舍,我立刻带着责怪地语气问道:“臭狐狸!我好久没见大长老了,你怎地要阻我见他!”
“你这个混小子别不知道好歹。”甘缇涅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方才金阳尊脱口而出剑为追月,桑家和嵇家那两个老东西可还在啊,若是你当场就和金阳尊表明身份,等他们修养身息后,你尹家该如何?”
“哼,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修为没有折损的时候我尹家都不惧,如今他们各断一臂,又被封了修为,老爹一根手指头就能弄死他们!”我有些骄傲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可别忘了,在江南的那些诡异修士。他们连元婴修士都能‘造’出来,弄出一大批金丹打手可不是什么难事。”甘缇涅神色凝重地说道,“况且,我先前就和你说过,你们家大长老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将追月封印在你的体内。你莫要急着与他相认,我要套出他的一些话才可。而且,你现在剑法才恰恰初成,这些事沾染得越少越好。”
“……”
“瞧你这个样子,肯定又是被我说中了。你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些。”甘缇涅浅浅一笑,继续说道,“我可曾害过你?你现在毕竟是被尹怀瑾认可的人,我没理由也不会去害你。想明白了就听我的,现在还不能让你尹家人知道你修炼了《多情剑法》,一会我和金阳尊不论说了些什么,你就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即可。”
我思忖了片刻,深知甘缇涅话中的道理,我也很想知道他会问大长老一些什么问题。我点了点头表示答应,我自己也很害怕会坏了甘缇涅的好事。
飞了不知道多久,我已经能看到奔涌的潇江了,甘缇涅握住我的手,一个转身便轻飘飘地落在了潇江之岸。
大长老的金光紧随而至,他虽然已经是一位年逾百岁的老者,但他挺拔的身子、精神的双眼丝毫看不出颓势。
“金阳尊好耐心,本尊飞了一路,你便追了一路。”甘缇涅笑着说道。
“狐主,既然老朽都跟你到此,是否可解老朽心中疑惑?”大长老抱拳鞠了一个大躬。
“你家小少爷正跟着奉尘君在江南历练着呢,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前来北地游历,金阳尊大可放心。”甘缇涅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正面和大长老对视,我心中惊叹,不愧是活了千年的狐狸,这说谎都神色不变……“至于追月之事。金阳尊不来询问本尊,本尊还正想哪一日亲自去尹家登门拜访呢。”
大长老听到甘缇涅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面色一凝。
“金阳尊可是追月剑为何物?”甘缇涅问。
“……”大长老面色有些犹豫,叹了一口气回答道,“追月乃先祖褚哲君的佩剑。”
“那你可知褚哲君的剑法传承在何处?”
“由狐主保管。”
“那你又可知,我同褚哲君是何关系?”甘缇涅步步紧逼,大长老的神色越来越不自在,听到这句话,他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久久未启齿。到此,我看到我看到大长老的反应感到十分奇怪,大长老这是怎么了?难道真如甘缇涅所说,他知道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说不出口?”甘缇涅反问,“让本尊猜猜,你是从何处知道这些消息的。”
“狐……狐主……”大长老有些哆嗦地说道,“是……烛九阴。”
“哦?”甘缇涅双眉一挑,似乎是来了兴致。
“八百年前,狐主只身前往幽域,击伤月鬼王,将其封印在了潇江之底。三百年后,您又将蛇鬼将烛九阴关押在了我族之镇狱山下。您授意我族,作为两处凶地的看守者,这几百年来我族秉承本分,恪尽职守……直至……八十年前的一天……”接下来大长老开始述说了起了一段前尘往事。
“八十年前,老朽刚入长老阁,得知我族的重任,便请命前往凶地之一的镇狱山看守。那一夜,镇狱山所有的族人都回族中参加庆典了,但我不敢忘了看守职责,故而那晚只我一人在看守烛九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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