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无论是个人还是公司,都不会太干净,随着对顾一鸣和顾氏集团的深入调查和审核,越来越多问题暴露,顾氏的下一步很可能是退市,要么把自己卖给一个大公司重组,要么直接宣布破产。
“那你来找我是?”时颜不认为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现在顾氏已经快要解体了。
窦余青耸耸肩,“现在也就你能在穆青和孟云两个人面前说得上话,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不得不来找你。”
“你想要我做什么?”时颜没急着拒绝,想先听听窦余青到底想让他帮什么忙。
窦余青咬着嘴唇搓了搓手,脸上的苦笑越发明显,“我是来厚着脸皮向你要当年的一个人情的。六年前我从严厉均身边带走孟云花了不小的代价——”
时颜张口想接话,被他打断,“当然,我知道,起因是因为顾城西。但是你也知道,如果我不出面——”孟云现在是什么境况还是未知数,虽然以他的能力,严厉均不可能控制得了。
时颜沉默。
窦余青在他们的人生之中一直扮演的是过客的角色,但是不得不说他曾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了给予了上位者可以给于的帮助。
“你想要孟云做什么?”低头逗弄了一会儿孩子,时颜才开口问。
“给一鸣留一条后路,不要赶尽杀绝。他和顾城西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其他人。”严厉均那么爱他,都被弄得家破人亡,自己也不得不自杀,那个男人的心狠程度真的不敢想象。
也许面前这个人是唯一能打动他的吧?
看着面前温润柔和的时颜,窦余青不无感慨的想。
小叶子小小肉肉的手抓住时颜的食指,拿到嘴边吮,,吸,时颜微笑逗他,“这就饿了?刚刚才吃完哦,小吃货!”
抬头,对看着他的窦余青说:“当年的事,无论是站在顾家的立场还是孟云的角度,我其实都只是一个外人,没有评判的资格。”
对顾家来说,那时的孟云不过是个小人物,他和江可卿不过是顾城西惹出的众多麻烦中的一个而已,并不值得重视和在意。
而对孟云来说,顾家的轻视毁了他和江可卿的人生,是无法饶恕的。
“不过我会告诉他我们欠你们一个人情的,至于他会怎么做,我不会干涉。”毕竟承受那份痛苦的并不是他,他没有权利要求孟云一定要宽恕什么人。
这个回答显然没有让窦余青满意,但是现在形势不由人,就算是渺茫的机会也由不得人放弃,毕竟窦家那边已经明确表态不会再帮顾氏。
“那麻烦你了。”窦余青不得不适可而止,时颜不是软柿子,得寸进尺的要求必然会适得其反。
看着他怀里吐泡泡的小圆球,窦余青试探着问:“我可以抱一抱吗?”
时颜笑着点头,小心把孩子递给他,“用手臂抱,他不认生,没关系。”
窦余青笨拙的屈起手把孩子抱到胸前。
孩子肌肤雪白,一对眼睛又大又圆,乌黑明亮。
“他长得像你。”孩子目不转睛看着他,张嘴啵啵啵吐出口水泡泡,看得人心都要融化,又小又脆弱。
“你和顾一鸣,”时颜看他的样子,似乎很喜欢小孩,于是问:“你们会要孩子吗?”
顾一鸣都已经不惑之年,两年前有媒体曾爆料,顾家认了两个外面的孩子回来,说是他的私生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窦余青闻言,露出恍惚的神情,把孩子还给他,“也许,过两年,顾氏情况好转会做考虑吧。”毕竟最近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情考虑这些。
又说了一会儿话,窦余青站起来告辞,说:“刚才的事还请务必帮忙转达,孟云一向是恩怨分明的,我想他也不想再牵连更多无辜的人。”
时颜点头,“好,我会跟他说的。窦老板,以后有机会请和你哥哥到我们家聚一聚。”
他哥哥窦知章和洛函与穆家,梁川和孟云交情都不错,这次夹在中间,确实是为难。
“好。”
送走窦余青,把孩子哄睡之后时颜才给孟云打电话。
江可卿最近在接受系统性的治疗,六年前跳楼,他身上的后遗症一直没得到很好的治疗,脑中有淤血,脊椎损伤需要重新判定,双腿的治疗方案也需要重新拟定,时颜现在不太想打扰他们。
简单说明事情来龙去脉后,孟云表示知道了,他会安排处理。
时颜没有问他打算怎么做。
这是他和江可卿的仇,需要他们自己做决定,而自己,早就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
不久之后,顾氏集团宣布重组上市,在困境中继续艰难维持。
窦余青说得对,孟云是恩怨分明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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