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源少爷被淳二爷拂了面子正下不来台的时候,阿财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给了李二爷一个台阶,李二爷心情大悦,当场把他收为己用。
李二爷说,要帮他安顿家里,李二爷温温和和地同他说话,明里暗里要他卖命,他有些害怕。
到最后,李二爷却笑着和他说,“想要你的命。先从爷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问二爷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二爷说,二爷把他当身边人。
二爷一出门,就给他买了衣服,可他却只能在醉仙楼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嘲笑二爷,什么也不会干,最后落荒而逃。
二爷不像传闻中那么凶神恶煞。
二爷会暗搓搓的救济卖酸果子的老汉,二爷会拿着糖葫芦逗小孩,二爷会三言俩语打发走碰瓷的,又不让人记恨。
二爷会给他买糖葫芦吃,会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给他抹药,会一口一口,喂他喝粥。
每当听着下人们在背后嚼舌根,说二爷当日在祠堂有多窝囊,阿财的心就痛极了。
阿财不恨老爷,当日,少爷在醉仙楼受辱,而他却什么也干不了,老爷当日教训的对。
时间飞逝,自祠堂事件以后,不知不觉,4年过去了,在此期间,李源当真没迈出过大门一步。
“少爷,少爷,我回来了啦!”阿财蹦跳着,跑进院子。
李源眼睛一亮,从摇椅上跳了起来,盖在头上的书滑了下来,漏出一张,不胖不瘦的面容。许是受多年前那件事打击的,李源这些年瘦了许多。
“一品斋的豆腐,醉仙楼的醉鹅,八宝楼的桂花糕。”阿财边说,边从饭盒里,拿出一盘盘菜。
李源夹起一块豆腐,绵软的豆腐在口腔中化开,李源发出一声喟叹。
阿财弓着腰,满脸幸灾乐祸靠到李源身边,“少爷,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
“少爷,淳家被抄了。”
夹起的糕点掉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阿财赶忙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
李源有点心不在焉,阿财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要不然,咱们和老爷求个情,去看看淳家的笑话。”
李源皱了皱眉头,作为一个合格的反派,此刻他应该去落井下石才好,但话从阿财嘴里说出,李源突然就不想去了。
阿财看着李源皱起的眉头,“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唔,没什么。”
“那淳家?”
“不去!”
“啊?为什么?那淳于舒往日,笑了咱多少次?”
“今日,我看他人抄家,妻离子散,他日,别人看我魂断高台,家破人亡。不去,不去。”
“少爷。”阿财委屈的叫道,“这都不像您了。”
“混账东西,少爷每日教你的就是让你去落井下石?”李源的脸突然就冷了下来。
“少爷。”阿财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少爷,奴才错了,奴才心思阴邪,撺掇少爷干蠢事,奴才这张破嘴。”
说罢,阿财扇起了自己巴掌。
“啪,啪,”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响声,阿财的嘴角都打破了,李源才让他停下。
阿财红肿的俩个脸蛋上,挂着俩行清泪。
李源饭也不吃了,扔下筷子,阿财慌忙起身,欲拾起筷子。
“少爷我让你起来了?”
“阿财刚起了半截的身子,闻言,又跪了下去。”
李源面目表情的看着阿财的头顶,阿财今年18了,头发也长了不少,铺散在背上,
“你倒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阿财闷闷的,没有答话,他想不明白,少爷怎么就因为这么件小事迁怒他。
李源冷哼了一声,“罢了,这松涛院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爱去哪去哪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接着一张纸飘下来,盖在阿财头上,“你的卖身契。”
“拿着走人。”
阿财瞪大了眼,
“少爷?少爷!少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您留下小人吧。”
“自己走,还是我叫人把你打出去。”
阿财揪住李源的袖子,“少爷,小人到底干了什么事,少爷非得赶小人走。”
李源一把甩开阿财的手,“哼,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赶你需要理由吗?”
“来人,打出去。”
俩个健壮的奴仆应声而入,拖起阿财,李源转过身子,身后,阿财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
“什么事嘛?嚎得就跟死了老妈子似的。”李源笑骂道。
阿财连带着他的卖身契被丢出李府,失宠来的就像一阵龙卷风,快的让阿财猝不及防。
阿财失魂落魄的跪在尚书府门前。
院内,李源揪住送饭的小厮,递了块银子,
“烦劳你去向夫人通报一声,就说中秋将至,儿子想她了。”
阿财在尚书府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困了,就爬在地上睡,引来参观者无数。
阿财曾经的旧识跑到阿财耳边,说了几句,阿财犹豫了一下,跟着旧识走了。
“阿文,这小子还跪着吗?”
“回少爷的,他走了。”
“唔,走吧,有日子没看看弟弟妹妹,去从我屋里挑几件好东西带上。”
“诺。”阿文行了个礼,转过身。
这些年李源瘦了挺多,但还是挺富态的,以前只觉的油腻,现在,竟多了几分清冷的感觉。
阿文莫名有点害怕,他曾经没少看不起少爷。
那日,李源给她娘传了话,他娘立刻在李元启床上吹了耳边风说,
“中秋快到,也该一家人团聚团聚了,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几个中秋可过啊。”
李元启心有所感,终究松了口,条件是必须让阿文跟着李源。
李源带着礼物,首先看望自家老爹。李尚书在书房将人训了一个时辰后放了出来,姜夫人正等在门外,看见儿子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李源随着看娘回到房里。
姜夫人红着眼,捧着李源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李源也红了眼睛,盯着姜夫人,好像要看进心里去。
姜夫人打趣道,“这么久没见,想娘了吧,可惜你哥今天有公务在身,还没回来。”
李源惭愧得说道,“哥哥书读的好,干的是正事,不像儿子,让母亲跟着受累。”
俩人唠了俩句家长里短。李源便告辞了。接着李源去拜访各位姨娘。
不管对方怎么嘲讽,摆脸子,李源一应都笑眯眯的也不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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